「我等會讓人把這小東西掛在你們床頭,夜夜都盼著你們能給齊家添置香火。」
齊夫人眼中的渴望可謂是肉眼可見,見陸玄之臉色不好,她便馬上改口輕言細語的安慰著:「母親不是那個意思,你所願便有,你若不願,母親也定不會苛待你。」
齊夫人拍拍他的手,看出他的為難,也生怕說錯一個字。
「娘,蕭衍說,整日呆在府中也挺憋悶的,不如我們去姑蘇一帶玩玩如何?」
陸玄之淡然的眸光中迎著黃昏多了幾圈浮光,看著甚是奪目,齊夫人看著面露喜色,也十分欣慰的看向一旁不著調的齊蕭衍。
「好啊,明日,我去了送子觀音廟,咱們就走,確實整日待在府中挺憋悶的。」
齊夫人眸中含笑,黃昏如金,百木呈春。
夜幕初垂,沉星月影。
齊夫人不停的在給陸玄之夾菜,得讓他好好補補身子,看著碗裡滿是齊夫人的熱情,陸玄之滿臉的無奈。
夜色纏人蟬鳴星,夜照菡萏銀碎溪。
一人如同飛燕一般遊走於密林之中,樹影如魁,戾風斷枝。
如同樑上鯉奴,耳聞簌簌,隨後便有十幾人一同湧入密林,他們從四面湧來,宛如一張驟然收緊網。
容溪迎風如飄絮一般落地,風過裙擺,月光隱隱斑駁,依稀看得清周遭一切的輪廓。
面色木然,神色幽幽,環視一圈,身穿夜行衣的一群人,猶如在夜中行走的鬼魅,隱於夜色中,無聲無息,若不仔細看或聽,根本就不知曉暗涌流動。
「觀音廟真的在城北?」容溪聲音低沉,在這靜謐的密林中,一聲一調都尤為清晰。
風過草木,沙沙於耳,銀月時隱時現。
湧來的人跪在地上與周遭融為一體,微風過境,他們除了那雙眼睛,真的看不見他們。
「城北那邊的確有一個送子觀音廟,不過也是近日才有點起色,並非是香火鼎盛。」
一人順著風幽幽開口,容溪一手負於身後,在夜色中看不清眸色。
「行,廟中的那些沙彌可有問題?」容溪又問。
「屬下還未探查清楚,若夫人明日要來,屬下也定會護住夫人周全。」
容溪皺起眉頭,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好了,明日等我們過來,倘若有什麼變故,我會通知你們。」
容溪轉身,斑駁的光影落在她身上格外朦朧,若有所思的樣子還真讓人著迷三分。
她輕輕揮揮手,眾人又如同青雲一般從四方散去,隱於夜色樹影之間,不過眨眼間的功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