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庭銘看了陸玄之一眼,也看見了齊蕭衍放在他肩頭的手,陸玄之被喚至殿外,清風襲面,垂至胸前的青絲,輕輕飄動。
殿外閒音寂寥,父子倆特意走到了靜僻的地方幽談。
月影朦朧,目光所及之處,嬌花垂頭,迎著風與光搖曳生姿,陸玄之垂下眼眸,忍不住伸手捻了一把,也不捨得辣手摧花。
輕輕捻起花葉上的水珠,划過指縫,一陣清涼襲來。
陸庭銘回眸看著陸玄之還跟個孩子似的捻著花玩,眉眼之間多了幾分無奈,透著月光,看著陸玄之的眸慈愛至極。
「你嫁進齊府也有些時日了吧!」陸庭銘順著風輕輕開口,高束的發冠,在月光下讓他鬢角又多了幾絲銀髮。
陸玄之這才收起玩心點頭:「已有月余!」
陸庭銘聽後點頭,耳邊滿是蟬鳴與蛐蛐,看著眼前雄闊的花田,隨風搖枝,好不美妙。
「那你與他……」陸庭銘問得隱晦,陸玄之知道爹爹什麼意思,床笫之事的確不好開口。
「不曾!」陸玄之垂眸格外忐忑的吐出二字,陸庭銘回頭,一股肅然之風讓陸玄之不敢抬頭。
陸庭銘的目光在此刻格外的清晰,陸玄之一直都心虛的低著頭,陸庭銘的氣息越發的近,陸玄之站在那宛如被釘住一般不敢挪動半分。
陡然的呼吸也在剎那間沒了溫度,他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陸庭銘很有可能會開口責備他。
「你也應該給你婆家想法子開枝散葉了!」陸庭銘輕輕一掌落在肩頭,陸玄之的呼吸瞬間暢然。
有些無措的點頭,當真是要與齊蕭衍圓房,不然當真是糊弄不過去。
瞧著他有些彆扭的神情,都知道,同為男子,誰也不願成為kua下之臣,但如今已成定局無法更改。
陸庭銘仰月探天,陸玄之闔眸凝神,陸庭銘突然說這件事擾得他心神不寧。
「玄之!」陸庭銘輕喚一聲,父親眸中又布滿了滄桑,深吸口氣,看著兒子是無盡的惋惜,倘若當初沒有那道賜婚書……
陸玄之怔怔的看著他,眸光里是等待。
想到這裡他的眉頭皺在一起,只覺得雙目乾澀得緊,轉而輕輕開口道:「罷了罷了,只要你和齊蕭衍那小子搞好就行了…」
陸庭銘聲音略顯無力,仰頭闔目,已成定局無法改變了,也只能嘆息搖頭。
待他們重新回到殿中時,殿內熱鬧非凡,陸玄之與陸庭銘看著眾人均已落座。
「皇上,皇后駕到!」身後傳來一聲尖銳的傳報聲,陸玄之緊繃著身子的回到自己的位置旁夥同眾人一同跪地恭迎皇上皇后。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眾人齊聲,聲勢浩蕩。
周延鈺身著硃砂金龍潘雲大襟,頭戴金絲雙龍翼善冠,腰間革帶,龍為首,依次排列十二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