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玄之院中燈火通明,盈盈熱氣直襲腦門,滿面含露,雙睫掛珠。
陸玄之浸泡在浴桶里,大夫在一旁精心的調配著藥水,倒進浴桶里。
熱氣洗骨的疼痛讓陸玄之昂著頭生生扛下來,周身仿佛有無數的尖刺,總能讓他吸一口涼氣。
齊蕭衍焦急的在門外等候,這位大夫的藥十分的疼,他擔心現在陸玄之不能用內力傍身,只怕是苦不堪言。
齊夫人聽到動靜也趕了過來,張巧巧沐著月光給他們端來了茶。
「夫人,陸將軍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陸將軍征戰沙場,奴婢想整個玉央都會為他祈福的。」
張巧巧雙手奉上茶杯,齊夫人微蹙著眉頭看了一眼後接過並遞到唇邊抿了一口。
「也不知道何時才是個頭,哎!」齊夫人嘆息,陸玄之這孩子的命太苦了,一天都不曾有過消停日子,回想起陸玄之受過的磨難,抬眸又看著來回踱步局促不安的兒子。
張巧巧也給齊蕭衍端來一杯,齊蕭衍也並未拒絕,毫不猶豫的一口飲完。
「你先下去!」齊夫人略帶鋒芒的眼神看了眼張巧巧,眸色示意她離開。
張巧巧很聽話的退了出去,齊夫人見周圍沒人了才上前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胳膊。
「也不知道南疆人到底要如何,他們的野心真是日月可鑑。」看著屋中閃爍的火光,陸玄之的身影若隱若現。
齊蕭衍看著母親滿臉的擔憂輕輕拍她的手:「母親,你不用擔心倘若南疆人真的要捲土重來,我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們,況且陸老將軍他們還有不少能人巧匠。」
迎著晚風,輕輕吹動著發梢,風中清香肆意,一點點的撫平他們不安的心。
「哎,倘若玄之那一日真與陛下發生了些什麼……」齊夫人說話也揣測著兒子的臉色,見並無任何異變才又重新開口:「那時若陛下真要納他進宮不知該如何是好。」
齊夫人垂下眼眸,滿眼的擔憂和神傷,齊蕭衍聽著母親的話,在母親看不到的地方,他袖子下的手攥緊。
陸玄之不會做出那種事,一定不會,回想起當時他的眼神,齊蕭衍不相信。
「就連我們齊府的後院都困不住他,宮裡的深宮大院又怎麼可能。」齊蕭衍輕言,口吻裡帶著篤定,陸玄之並非是所謂的他人之婦,他是困不住的雄鷹。
他的天地不是這一眼就能望到邊的一畝三分地。
聽著兒子的話,她這心裡的不安心也總算是放下了。
深夜寂靜,開門聲在院中甚是清晰,大夫忙活了一陣走出來,滿臉都帶著疲憊之色。
靜候在一旁多時的柳風和靜霜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已經為陸將軍洗髓了,不過從陸將軍的脈象來看,十分不好,這些天切勿別讓陸將軍動武。」
大夫的話語重心長,齊蕭衍點頭,看向身旁的母親,他還是很擔心此時陸玄之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