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輕涎,珠簾如玉,青煙裊裊,整個屋子裡都好似瀰漫著一股香火氣息。
齊夫人這些日子身子骨硬朗了不少,中了毒後人也越發的懶散,終日臥於暖榻之上,享著秋日之光。
容溪在一旁點香,時刻都看著齊夫人的神色,穿著紫菂色交領絨花馬面裙,眼下無人便放肆了些,一根玉簪略顯倉促的將頭髮束了起來,迎著屋中的香,散落的幾縷青絲更顯高雅。
「夫人!」迎風走來一丫鬟,卷著秋風一同而來,瞧見齊夫人闔著雙眸,開口的聲音也小了些。
容溪輕輕揮手,示意不要打擾夫人休息,丫鬟很識趣的閉了嘴,立在那不曾挪動分毫。
「什麼事!」齊夫人一手支著頭,慢悠悠的開口道,與這屋中的飄渺的青煙混為一起。
「將軍與夫人都回來了,車夫在車上發現了這個。」丫鬟將手裡的東西奉上,容溪接過來送到了齊夫人跟前。
齊夫人看著眼前的盒子,眸中波瀾不驚,懶洋洋的伸手輕輕打開,已經破損的簪子枕在裡面。
齊夫人蹙眉,仔細的端詳著木盒裡的簪子,妄圖找出一些她想看到的。
「車夫有說什麼?」齊夫人意識到不對,趕忙問了一嘴。
「車夫說這個東西是南疆人交給夫人的,上車以後夫人就發了脾氣。」
丫鬟不敢有半點拖沓,拱手屈膝,把聽到的盡數道出,齊夫人聽後目光再次落在那金簪上,心裡不禁琢磨,這南疆人想做什麼?
容溪謹小慎微的候在一旁,見齊夫人沒有再要問話的意思,揮揮手讓丫鬟退下。
隨後轉頭輕言道:「夫人是擔心,南疆人從中作梗?」
容溪緩緩蹲下,齊夫人面不改色的瞧著容溪的臉,神色倒有幾分欣慰,對於容溪的聰明齊夫人一向都很滿意。
齊夫人輕嘆一聲,眸中是難掩的乏意,如今皇上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她也能鬆口氣,如今她什麼也不求了,只求著他們平安順遂。
「南疆人與我而言都是雜碎,既然讓玄之不高興了。」齊夫人迎著窗外的光,手裡的琉璃佘太翠在光下有些炫彩的光澤,慢悠悠的繼續道:「要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吧。」齊夫人挑眉,容溪頷首,
側目看向桌上擺放的盒子,這個簪子很是精緻,輕輕合上。
「這個東西也沒什麼用了,你隨便找個人打發了吧,還有柴房那位現在怎麼樣了?」
齊夫人將盒子推了推,眸中愜意更甚,容溪依舊跪在地上回應道:「她只有一口氣吊著,奴婢們一直都盯著呢,不會有差錯。」
容溪緩緩站起來,齊夫人點點頭,輕闔著雙眸輕輕揮揮手示意她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