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是,你倆這啥意思?」黎建鳴有點慌了,來回看著倆人,「別嚇唬我啊。哥你到底咋了?」
「沒什麼大事。就有點貧血。」黎英睿走到床邊掀開帘子,「瑤瑤,來,一會兒再畫。」
黎思瑤慢慢從桌板上爬起來,露出那副畫。
黎英睿正要收畫本,掃到上面的內容,手頓住了。好不容易憋住了湧上鼻腔的酸楚,卻說不出一個字。只能使勁瞪著眼睛,不讓瞳孔上的水殼子破裂。
等拾掇過去,黎思瑤乖巧地趴下了。黎英睿掀開她的睡衣,拿藥膏在她後腰點出一個白色的十字架。旋上蓋子,輕輕地揉開。
「貧血就多吃點豬肝。」黎建鳴在他身後說道,「不過要我能配得上最好。不是我吹,就我這血質量才高呢。」
「你可拉到吧。」黎巧怡冷哼一聲,「我都嫌你那血埋汰,不樂意給瑤瑤用。」
「哎你這話喪良心不?我血咋就埋汰了?」
「竟擱外面亂搞,還不埋汰!」
「他媽八百年前的事兒了!你還得叨叨我一輩子是不?!」
「哪兒隔了八百年?那不就去年嗎!」黎巧怡衝上去使勁兒推了黎建鳴一把,胡亂地打他,「就他媽賴你!討債的損崽子!要不因為你,你哥能這樣!」
「艹!他貧血是我吸出來的?你賴我?」
「可不就你吸出來的!」
「行了!這鬧騰。」黎英睿背對著兩人揮了下手,「三點半瑤瑤得腰穿,讓孩子睡會兒。」
黎巧怡噤了聲,拎起挎包,勁兒勁兒地出去了。黎建鳴站在原地,氣得直呼哧。
「她來事兒了?犯什麼毛病!」
話音未落,門又開了。黎巧怡從門縫伸進頭,帶著一腦袋拖布條子,活像鬼片裡的惡靈。
「損崽子滾出來!抽血去!」
等倆炮仗出去,黎英睿這才敢脆弱。坐到床邊,默默搓著閨女的小手。
「爸爸。」黎思瑤在床上蛄蛹了一下,從枕頭上歪過腦袋看他,「呆會兒我自己去扎針,你在這兒等著。」
黎英睿偏頭看她:「為什麼?」
「因為你沒有我堅強。」
黎英睿低頭笑了笑,一大滴眼淚滾出了眼眶。砸在大腿上,暈出一朵灰敗的小花。
「別哭。」黎思瑤從床上軲轆起來,跪著拿掌根給他抹臉,「哎呀,你為啥老是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