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有更大的風險,更多的不確定性,而後者,仿佛就可預計得多。
哦,原來你這麼在意我,會為了我偷偷地哭,留著我的東西,穿著我的衣服,真相大白我好感動,我對你不是沒有感覺,剛好你是不是也喜歡我,不如我們就在一起唄。
像小孩子過家家,牽手手,你好我好大家好,友誼的小船劃到天長地久,竹馬竹馬的愛情水到渠成。
如果李未末想要這個,他高中就可以告白,而且以他對韓拓的了解,韓拓大概率不會拒絕。
可是他不想要。
朋友是朋友,戀人是戀人。李未末踩過了那條紅線,糾結過,迷惘過,在自己的感情上小心翼翼舉步維艱,又很快意識到,即便韓拓同意,也並不代表他李未末就可以接受一段界限模糊的感情。
李未末不清楚這十年間韓拓有沒有喜歡過別人,或者跟其他人談過戀愛,畢竟在大學以前,至少在他面前,韓拓對各種戀愛氛圍都表現的興趣缺缺。他猜測韓拓也許分不清友情和愛情,韓拓的執著在某種層面上化為了占有欲,他只不過是在找一個自認為更牢固的名頭來拱衛他們之間的關係。
李未末也沒談過戀愛,上大學的時候,包括現在,都有不少人明里暗裡向他表達愛慕,以及可不可以交往看看的訴求,李未末一概不拖泥帶水地拒絕了。
李未末很早就發現,他的身體似乎只會對一個人有反應,哪怕心裡有隔閡,哪怕那個人已經離開了好幾年,哪怕只是腦子裡的一段虛影,都能讓他好一會兒消不下來。
大雨瀑布一般從天上潑下,並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窗戶都要敲碎,房間裡卻異常安靜,李未末能聽見自己和韓拓的呼吸聲在這個不大的客廳上空纏繞。
見李未末低著頭,許久沒有回應,韓拓手臂收力,把李未末拉回自己身前一些,想抱他。
李未末沒讓韓拓抱,相反,在他撥開韓拓手臂的同時,李未末交叉雙手利索地脫下了自己身上的T恤,丟到沙發上,窗外恰好打過一道閃電,李未末白到無機質的透明皮膚在韓拓微微放大的瞳仁里形成曝光過度的永久留相。
李未末的胳膊勾住韓拓的脖子,皮膚很涼,肩胛骨窩出一個誘人,又有些懶散的淺坑,他深深地望著韓拓的眼睛。
破罐破摔一樣,李未末說:「你回來不是要跟我重新做朋友嗎?怎麼,現在又不是了,你想我們這樣在一起?」
說完,李未末湊過去,簡直像往上撞一般吻了下韓拓的下巴,又踮起腳抬高一些,吻住了韓拓的嘴唇。
韓拓的嘴唇很熱,李未末原本只想像韓拓之前吻自己手背那樣唇碰唇地貼一下,最多用點力,也抿一抿。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的力度不太夠,不足以讓韓拓辨認清楚區別。
李未末心一橫,牙關打開,探出去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