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小唐總,」她打量了下唐昀州的臉色,「你看上去很緊張啊,場面這麼嚇人嗎?」
唐昀州心亂如麻,只勉強應付:「……沒什麼,有點累。」
「哦……」給他開了瓶水遞過去,張夢婷湊近的時候鼻翼動了動,「咦,今天出發的時候沒噴東西的啊,你後來自己有噴嗎?」
「什麼?」
「香水啊,就是你之前用的那款,味道很淡,有點冷的那個。」
他驚了一瞬:「我身上……有這個味道?」
「是啊,你沒聞出來嗎?」
香水,唐昀州一直是不愛用的,他只用過梁路送他的香水。今天的場合出於社交禮儀,唐昀州並沒有攜帶個人特質較為明顯的元素,有味道的東西更是被排除在外,他身上的氣味是怎麼來的,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但是他還是想再做一次掙扎。
「我聞不出來啊……你是不是搞錯了……」
張夢婷擺擺手:「你習慣了當然聞不出,俗稱嗅覺的惰性,而且這味道很淡的,不是很近距離接觸,也沒人察覺啦。」
一沉再沉的絕望,像在不斷挑釁他的底線。今天是個不吉祥的日子,老天爺看他不順眼,抑或是,實在看不慣他愚蠢無知,所以忍不住伸手給了兩耳光,好叫人從後知後覺的夢裡醒來。
「怎麼了……」張夢婷謹慎地問道,「你臉色好難看,出什麼事了?」
隱忍不是唐昀州的風格,他好想大喊一通,吼出無章法的質問,朝誰揭露毒藥般蝕心齧肺的懷疑,只是現在……唐昀州朝前看了一眼司機,慢慢攥緊了拳頭,最終說道:「沒事,回去再說。」
第49章
這是極其難熬的一晚。
唐昀州蜷縮在701的客廳沙發里,身上高檔考究的行頭皺巴巴地粘滿酒味,他毫無章法地,前言不搭後語地,斷斷續續地講完了他和梁路之間真實的故事。他第一次提起周嘉,也是第一次承認自己不是那個救美的英雄,而是在梁路遭受暴力與拋棄之後,趁虛而入的可憐備胎。張夢婷輕輕拍著他的背,好想告訴對方,他不是什麼誰誰的備胎,他是耀眼的、獨一無二的唐昀州,但她知道那不合適宜,唐昀州要的不是告白,而是無條件的包容與安慰。
張夢婷說道:「你是不是該找梁路問個清楚,都沒求證過的事情,就單方面宣判死刑了?」
唐昀州苦澀地自嘲:「可我們、分手了啊。」
「你忘記上次大言不慚對我說什麼了,你又沒同意,算什麼分手,找他問問清楚。」
「……我聯繫不上他。」
張夢婷翻了個白眼:「你這是逃避,去公司找他,不信他連班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