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表情一看就不真誠,古原轉回頭繼續走人,隨意地朝身後擺了擺手。
解三秋怎麼看都是個老油條了,一個老油條能跟個陌生人坦誠地聊聊自己?古原不信。
他走出門去的時候周年正好往裡進。看到他出來,周年往旁邊讓了讓。
古原問他:「來喝酒?」
周年點點頭:「您回去?」
這小孩兒能不開口就不開口,開口就是您。古原一聽就想笑。如果說陸長淮、胡纓、解三秋這幾個都是大灰狼的話,周年頂多算個剛出窩的小白兔。以古原的社交能力,大灰狼他不敢招惹,也就能欺負欺負小白兔了。
他停下來問小白兔:「我都住這麼久了,能不能別再這麼客氣了?」
周年笑笑,答:「好的。」
好的。這詞兒還是挺生疏。古原笑著搖了搖頭,走了。
作者有話說:
千萬別學他倆下雨天往林子裡鑽,他倆有愛神護體咱們是肉體凡胎。 <(`^′)>
第17章 他閒著沒事兒
雨剛停沒多久,外面很涼但空氣不錯。古原回去的時候看湖邊沒人,便走過去坐坐,想吹吹風。
「短尾鳥」沒讓他醉,反倒讓他有點兒頭疼。
這一晚的失落更深了一些。或許因為他發現哪怕換了個環境他也還是格格不入吧。
以前身邊的人是一個小團體,他知道他們不是真心對他,所以也無所謂他們什麼想法,更不想裝樣子來融入他們。這兒的人也是一個小團體,但這回不一樣,他們個個都是好人,對他也都不錯。古原有點想融入他們,但他們的小團體卻不會為一個外人開門。
這不怪他們,古原心裡清楚。成年人的交往,泛泛之交居多,他自己也一樣,又怎麼會怪別人?只是今晚心情低落,難免傷感罷了。
確實想有個朋友在身邊說說話,也確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能說些什麼。總不能像酸秀才寫酸詩一樣無病呻吟。所以自己做不到毫無保留地傾訴,那低落的情緒也就只能自己消化。
他想起杜梨和周舒宴。這些年發生的很多事古原都沒有跟他們說過,他們知道的那些也只是因為相處久了,種種跡象加在一起,真相實在不難猜罷了。
這麼一想,古原覺得自己也挺可悲。好像天生不會表達,天生不具備傾訴的能力。他覺得傾訴自己的苦是一件讓他羞恥,也讓他無地自容的事。他害怕從別人眼中看到同情,那比苦難本身更讓他難受。
如果不是音樂,周舒宴和杜梨恐怕也不會跟他成為朋友。
有時候想想,他以前活得就像一棵苟延殘喘到冬天的野草,四肢百骸都干透了,冷透了,只等著一隻不長眼的腳讓他粉身碎骨,好乾脆隨風而去。
這種狀態成為日常,人人避之不及,誰又會有興趣靠近一點兒看看這棵不起眼的草呢?
此時,他回過頭朝陸長淮那棟別墅看過去。燈沒亮著,大概已經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