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初走的時候沒跟任何人打招呼就突然去了公司。有些事他只能親自跑過去處理,畢竟合作方是無辜的,他不能拍拍屁股走人什麼都不管。
那天,他盯著對接商務的同事一件件核對。能取消的合同取消,取消不了的該賠錢賠錢,該道歉他親自打電話道歉。
為了防止有人通風報信,古意暗中幫忙,強行把古宏俊和阮依楠的手機都關了,撒嬌耍賴地帶著他們過了一個無手機家庭日。
還好那段時間他狀態不好,古宏俊沒給他接太多活兒,處理起來沒用太多時間。
走之前,他看著那一屋子人,語氣淡淡地放了話:「轉告古宏俊,我古原從此以後跟他沒有一毛錢關係,讓他老老實實待著。如果他還來打擾我,那好,大家誰都別想過安生日子,我會讓他把欠我的統統還回來,不信儘管來試試。」
那天,他帶走了自己留在公司的所有東西,出門全都扔進了垃圾桶。
走之前,他還跟律師聊了聊,想把公司里屬於自己的股份都轉給古意。哪怕他撂挑子不幹了,公司也還是能活下去的,畢竟手底下還有不少藝人。古意剛畢業,未來還要買房子、要結婚,自己想干點兒什麼也需要起步資金,這些事古宏俊恐怕不會操心,所以古原想給他留點兒實實在在的東西。
不過最後,那份股權轉讓協議古意死活沒簽。剛畢業的孩子野心勃勃,說要靠自己幫古原拿回屬於他的東西。
這會兒古原聽到古意在電話那頭喊:「哥,你掛了別理他,直接把我拉黑。」
聲音有點悶也有點遠,像是隔著道門。想來古宏俊是找不著他著急了,趁著古意睡著拿了他的電話。
古原捏著眉心問:「你怎麼他了?」
「呦」,古宏俊冷笑一聲,「我都不知道你們兄弟倆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這是合夥跟老子對著幹?這聊天記錄看著可真感人啊。我把你的好弟弟關起來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給我跪這兒我什麼時候給他放出去怎麼樣?」
古宏俊狗急跳牆,不過他說這話古原是不信的。他倆能對古原下狠手,對古意卻是不會的,否則古原也不會就這麼走了。
所以一聽這話他還笑了一聲:「噢,威脅我啊?用古意?他夠格嗎?你既然看了聊天記錄你就知道那些感人的話都是他單方面發的,我可沒理他。還有事兒嗎?沒事兒我睡了。」
「你!你果然是個冷血動物」,古宏俊氣得夠嗆,「這個世界上還有你在乎的人嗎古原?親爹親媽親弟弟你都能不管,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孽種?」
「怎麼生的你問我啊?問得著嗎?」
有句更難聽的話在古原舌尖繞了一圈又被咽了回去。他到底還是個有底線、有涵養的人,像古宏俊那麼難聽的話他說不出口,也沒必要。
當然,他更沒必要聽古宏俊發瘋。他沒有再給古宏俊開口的機會,挺平靜地說:「我勸你別鬧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道理不用我跟你講吧?我還是那句話,你不打擾我我也不會幹涉你什麼,相反,你讓我的日子過不下去我保證你也別想過一天消停日子。」
說完他就把電話掛了。
屋子裡剎那間安靜下來,古原耳朵嗡嗡地響,似乎牽扯得傷口都更疼了。他用指關節抵著眉心敲了敲,想想又給周舒宴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