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片機到了,兩人窩在古原那邊的書房聽音樂。古原特別高興,邊聽邊跟陸長淮分享自己的感受。
聽巴赫的曲子他說他愛巴赫,聽貝多芬的曲子他說他愛貝多芬愛到無法自拔,聽老柴他又亢奮地說他簡直無法想像這個世界沒有老柴的音樂會變得多麼無趣。
每一個他都愛,愛來愛去湊過去親一下陸長淮,情話張口就來:「我最愛老陸,最最愛長淮。如果我這一生只能愛一個人,那不管是貝多芬還是莫扎特,不管是老柴還是馬勒,統統都得靠邊站。我願意忍受一個相對無趣的世界,再從中找出一些有趣的,統統拿來獻給你。」
他有點兒亢奮,陸長淮看出來了。
或許是唱片機的顏色他很喜歡,或許是有愛人在身邊陪著聽歌他很享受,總之說起專業領域的東西,他滔滔不絕、喋喋不休,人也變得耀眼。
可關於自己他一句沒提。有那麼一瞬間,陸長淮甚至覺得他是不是故意在通過這種方式讓自己更了解他。哪怕他繞來繞去,還不如一句自我介紹來得簡單。
陸長淮不是沒有過猜測。他大可以搜索一下古原的名字,在音樂相關的領域裡去找這麼一個耀眼的人應該不會很難。可他不想那麼做。關於古原這個人的一切,他只想聽古原親口說,也甘願等到他願意開口的那一天。
此時,他看著古原,開玩笑般問他:「可我沒有什麼音樂細胞,聽音樂僅限于欣賞完全沒到理解的份兒上,在古老師愛的一眾大神里我好像太平庸膚淺了。」
古原搖頭一笑:「我分不清仙毫和毛尖,看不懂瓷器的品級好壞,我還是個廚房白痴、生活弱智,把我扔到荒島上恐怕都活不過三天,陸老師不是也沒嫌棄我嗎?」
陸長淮起身吻他一下:「那就誰都別嫌棄誰,湊合過吧。我得走了,開完會回來接你。」
「好,一會兒見超酷的陸老闆,愛你呦」,古原靠在椅子上,彎著眼睛比了個心。
成天消極怠工的陸老闆今天得被迫去開個會,胡纓點名要他參加。
他過去的時候人都到齊了。會議桌的主位給他留著,他沒坐,坐到了胡纓對面的位置。
胡纓挑眉問他:「怎麼個意思?」
「不好意思往那兒坐,胡總坐吧,有什麼指示我聽你安排」,陸長淮說。
胡纓沒理他。人到齊了,她翻開筆記本開始說事兒。
這就是個例會,解決解決這段時間遇到的問題,安排安排接下來的工作。陸長淮有空的時候過來,沒空就不來。
他信任胡纓。從他剛畢業開始創業的時候胡纓就一直跟著他。這麼多年,胡纓是他的「軍師」也成為他的摯友。說實在的,胡纓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管理這麼一個小小的民宿完全是大材小用了,所以陸長淮才能安心當他的甩手掌柜。
不過他信任胡纓胡纓卻也有分寸。如果隔了挺長時間他都沒參會的話胡纓一準會叫他過來一趟。會上聽聽最近的工作情況,會後她再專門把重要的事情揀出來都給他匯報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