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古原自己能不能活下來,他不敢去想,只能拼盡全力。
對方沒有選擇一掌將他拍暈也沒有選擇乾脆把他勒死,明顯是顧忌著要把他的死偽裝成意外。如果有明顯的打鬥傷,對他們來說就很麻煩了。
既然如此,古原就不客氣了。他想起保鏢教他的防身術,腳下用力一踩,胳膊一個向後肘擊,身後的人頓時悶哼一聲。
換作別人,這會兒得捂著肚子彎下腰了。古原身後這位硬漢卻硬生生挨了這兩下,連捂著古原嘴的手都沒松。
沒等古原反應過來,針頭已經扎到他腿上。
身後的人一把禁錮住他的雙手,推著他走到家門口,掰著他的手指用指紋開了鎖。
古原心下瞭然,樓梯到底是公共場合,萬一有人撞上就麻煩了。何況大半夜低血糖發作,死在家裡總比死在樓梯間說得過去。
他不知道胰島素什麼時候會起作用,只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開鎖之後,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門。那人隨手從門口的衣帽架上拽了條圍巾捆住了古原的手,又給他嘴裡塞了塊兒毛巾。
「你看,我挺溫柔的。你也別折騰了,消停點兒對咱倆都好。」
這會兒燈打開了,古原看清了想要他命的人。這人穿件帽衫,戴個口罩,目測有一米八五以上。
他推著古原往餐桌邊走,可能是還想捆住他的腿,免得他在犯低血糖之前還要折騰,再弄出什麼皮外傷。
古原時時刻刻都在找機會。經過客廳時,他整個人忽然跳起來,重重地往那人身上一摔,帶著他一起撞到了客廳的架子上。
這架子上擺的都是瓷器,經兩個大男人結結實實這麼一撞,瓶瓶罐罐叮里噹啷摔了滿地,動靜大得很。
那人萬萬沒想到古原忽然來了這麼一下,腦袋都被砸破了。他罵了一句,呼嚕一把腦袋上的血就去看旁邊的祖宗有沒有事。
說來,他雖然是來殺人的,但卻不能給這金貴的祖宗弄出一點兒皮外傷,綁手都得用圍巾。
這會兒往旁邊一看——行,全白干,古原也被砸破了腦袋。
如今現場一片狼藉,想偽裝成意外可就有難度了。不過他又一琢磨:「低血糖暈了摔這兒撞倒了架子不是很正常嗎?」
於是他扔下明顯已經不太清醒的古原,上衛生間去找了條毛巾,開始清理自己留下的血跡。
所有人都知道古原有低血糖,只要把現場偽裝得足夠好,誰會去仔細勘察,看有沒有魯米諾反應呢?
抱著這樣的心理,殺手一邊清理現場,一邊觀察古原。
很快,古原就完全閉上了眼睛,看來胰島素已經起作用了。
過了一會兒,他湊近一些去按古原的脖子,想看看他的心跳有沒有停。就在這時,古原忽然睜眼,手裡拿著一個陶瓷片就往他身上扎,還好他眼疾手快,抬手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