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喜歡讀書，就不會初中畢業來玉泉鴨上班了。
方勇回了生產間，劉燕正使用起重器把濾網從鍋里抬起來。
夏日炎炎，沈莉秋深知生產間的水深火熱，買了幾台立式空調，只有生產間才有，至於辦公室、食堂這些地方沒配。
畢竟這些地方不像生產間，溫度高不說，還得穿上工作服，戴帽子口罩和手套，不用空調，員工們根本待不下去。
「沈老師太嚇人，她居然讓我看書。」方勇小聲吐槽，「我一看書就頭暈，死啦死啦地。」
「沈老師肯定是為你好。」劉燕無條件站沈莉秋，「沈老師讓你看啥書了？」
「叫啥《商標法》來著，說能對付街上那些假冒偽劣的王八蛋。」
「是嗎？」劉燕瞅了他一眼，「你還不去幹活，好意思一直在這裡跟我聊天啊？」
「就去，就去。」
下午四點左右，沈莉秋收拾東西先下班了。
路過那兩家抄襲的醬板鴨店，沈莉秋想了想，還是進去了一下。
商家不曉得沈莉秋是玉泉鴨的老闆，熱情招待：「美女，來玉泉鎮旅遊吧？咱這醬板鴨可是特產，賣可火了，帶回去送人老有面子了，來兩隻唄？」
沈莉秋瞥了眼他的醬板鴨，又看了看他髒兮兮的店鋪，故意問：「你這醬板鴨，和電力療養院賣的玉泉鴨是一樣的嗎？」
「當然啊，我就是從玉泉鴨拿的貨，保真！」男人信誓旦旦，「而且我醬板鴨賣的便宜，電力療養院櫃檯賣十八塊八，我這裡只要十塊錢，要得多還能再少些。」
「可我怎麼聽說，玉泉鴨沒有給別人批貨來著，你不會騙我的吧？」
「我怎麼會騙你，玉泉鴨老闆跟我是親戚，嫡親的姨妹子曉得吧？」
沈莉秋差點冷笑出聲，她怎麼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多了一門親戚？
這個男人說謊眼睛都不眨，也不明白他哪裡來這麼大底氣。
「那我下次再來買吧。」沈莉秋大概清楚了男人德行，日後下手就會爽快的多。
沈莉秋又去了另一家店，這是個女老闆，女人的說法跟男老闆大差不差，反正就是和她有親戚關係，貨源硬，關係鐵。
買好菜回家，念念今天沒有玩角色扮演，和馮美婷給芭比娃娃做小衣服。
這個年代小朋友的玩具不多，男孩就是小汽車，手槍，女孩就是芭比娃娃，布娃娃。
沉迷手工的念念聽見門響只是抬頭喊了聲媽，然後繼續縫針。
沈莉秋進廚房放了菜，把米飯煮上，來到女兒身旁，看她如何飛針走線。
看得出來念念是個小菜雞，縫的線東一下西一下，完全不在一條線上。
馮美婷要強一些，雖然也縫斜了，但針腳勉強平整。
穿完最後一針，念念直接剪斷線，用細細的手指頭打了個蝴蝶結。
沈莉秋：……不虧是她女兒，每一步都在她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