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是她接生的,上輩子她是外科醫生做過剖腹產手術,經她的手接生的孩子也不在少數。
可是這個孩子不一樣,是這輩子自己第一次行醫救下來的孩子。
可是很顯然這孩子爹不疼,娘不親。
這個母親已經不止一次對這個孩子拒絕這種抗拒的態度,這孩子就算是回到家裡恐怕也活不了。
從桂花的口中能夠聽出,恐怕桂花前面的孩子也是非常悲慘的遭遇。
這孩子剛剛出生,就面臨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惡意。
沈安安用手輕輕摸了摸她嬌嫩的小臉,孩子緊閉著眼睛睡得很安詳。
能夠看出來,長大之後這孩子應該是一個挺漂亮的精緻美人。
不過顯然命運會非常悲慘,小的時候就算能活下來,長大之後恐怕也逃脫不了不能上學,盡心盡力地給家裡掙錢。
如果家裡有了弟弟,恐怕就是換彩禮的命。
似乎是從她出生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命運,而現在自己的母親卻要掐死她。
從小到大的所有人生當中將要經歷無數次的這種至暗時刻。
病房裡人們小聲地議論著這種事情很常見。
這年頭重男輕女是常態,沒人說不對。
沒有兒子就仿佛是犯了大罪,生了女孩兒那就是幹了丟人的事情。
多少的女孩兒很難活下來,就算是活下來也是命運悲慘。
張秀英從她懷裡把孩子抱了過去。
「這個當媽的怎麼能這麼做,這麼狠心,這是要我這孩子的命啊。」
看著孩子脖子上的青紫,剛才差一點點,這孩子就沒氣。
醫生都說了就差那麼一點點。
霍承安不知道該說什麼,面對這種事情,他沒有處理經驗,他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或者該說什麼。
沈安安站起身,表情平靜,低聲對霍承安說道,
「你回去吧,昨天晚上已經累了一晚上,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咱們估計今天或者明天就可以動身回去。」
霍承安就是能從沈安安的語氣里聽到了淡淡的悲哀,他不希望沈安安這麼沮喪。
可又不知道從哪一方面來勸沈安安。
桂花兒很快就醒了過來,可是醒來之後用仇視的眼睛盯著沈安安和張秀英。
時不時死死地盯著張秀英懷裡的那孩子。
那個眼神讓人不寒而慄,讓張秀英恨不得抱著孩子離得她遠遠的。
張秀英本來就是個軟弱的人,哪受得了別人這目光,簡直是心驚膽戰的抱著孩子躲得遠遠的。
趁著中午吃飯的功夫,拉著沈安安來到了走廊里躲在開水間。
「安安,我瞅著桂花的眼神不太對。這孩子要是交給她,恐怕小命不保。
咱們總得想想法子。」
「媽,咱們能想什麼法子?她是孩子的親媽,人家要真的要把孩子要回去。
難不成你和我能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