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是玉米面兒糊糊,外加二和面兒的饅頭,還有鹹菜。
和昨天晚上的白米飯比起來,顯然今天這個飯看起來有些寒酸。
畢竟昨天還大魚大肉,今天就變成這個反差有點大。
老太太跳起腳來罵道。
「放你娘的屁,你敢指責你奶奶!
我告訴你我是你奶奶,我是長輩。
昨天晚上人家霍營長在,你們就大吃二喝,大魚大肉。
今天霍營長不在了,你們就給我吃這玉米面兒糊糊窩窩頭,你們喪良心不喪良心啊?
我一個老婆子才能吃幾口,你們在這個上面,你們都摳門成這個樣子。
不孝啊,老天爺呀,你可睜眼看眼看呀。
看看我這兒媳婦和孫女咋虐待我這麼一個鄉下老婆子。」
「天呀,我可活不了了。」
「兒啊,你看看你不在了,你媳婦兒和你閨女是咋對待你媽的。
連口飯都不讓我吃啊。」
正在滿地打滾兒的老太太冷不防,只聽到嘩啦一聲,眼前的桌子直接被掀翻了,桌子上的飯菜直接摔了一地。
「您嫌棄這飯不好吃是不是?
您也不看看您是啥身份,我們是啥身份?
昨天那是因為您來了,我媽硬擠著口袋兒給您弄肉回來吃。
就算那肉也需要肉片兒,你又不是不知道咱村里人誰家能有肉票。
這不是因為霍承安我們根本沒那個本事能給你買到肉。
也是怕您覺得我們不好好招待您。
可是我們家是啥家庭呀?
就是普通人家怎麼我們吃窩窩頭,吃玉米面兒,你看不起呀?
連上級領導國家都說要勤儉節約,怎麼連你自己都看不起普通老百姓,誰家不是吃的這個飯?
怎麼到了你這裡就不能吃?就成了虐待?
你哭,你嚎,你繼續打滾。
我看一看誰來了能說我們倆有錯。
既然不想吃,那就別吃了。
反正我們家的糧食是有定量的,您不樂意吃,那就餓著。
媽,您趕緊上工去吧。」
張秀英沒見女兒這麼發火過,一時之間自己都給嚇蒙了。
有些猶豫,把老太太和自己閨女放在一塊兒,這不得打起來才怪。
「這,我走了,你和你奶奶……」
「媽,您再不上工,今天的工分兒就扣了,怎麼我奶奶來了,咱倆準備喝西北風啊?」
沈安安給母親使了個眼色,借著推母親出門兒的功夫迅速從廚房裡給母親塞了兩個窩窩頭到手裡。
張秀英嘆了口氣,她倒不是不願意給老太太吃白面,可是老太太這些年沒少搓磨了她和孩子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