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安靜異常,臥室門是緊閉著的。
桌上寫著一張紙條和一條紅色絲帶:【先洗漱,後用絲帶遮住眼再進屋。】
南燭紅了下臉,熟絡地走進廁所開始洗漱。
良久,出來的男人走到臥室門口,乖巧地用絲帶遮住雙眼後推開門。
屋內燈光昏暗到恰到好處。
明哩將他牽引至床邊,雙手一抬便將男人推倒在被褥上。
女人居高臨下地俯睨著他,微涼的指膜撫過他高挺的鼻樑、柔軟的唇瓣,最後捏住他微翹的下巴往上抬起,落下一個柔軟的吻。
觸之即離。
指尖肆意遊走,熱意瀰漫透巡。
被剝奪了視線的南燭在黑暗與寂靜中,能夠清晰地察覺自己的溫度在一點一點攀升,熱意瀰漫亂竄。
耳膜處仿佛能夠聽到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跳聲。
他的喉嚨一滾:「你……」
南燭下意識抬手,卻觸碰到了一圈略顯臃腫的布料。
而此時,眼前的紅絲帶被扯下,一隻人形大蟑螂正坐在他身上。
上頭的南燭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
他深吸一口氣,緊閉雙眼。
像死了一樣安靜。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鬧。
大蟑螂明哩附下身,聲音嬌滴滴的,尾音帶著小鉤子:
「南燭哥哥,你說你四大皆空,卻緊閉雙眼。要是你睜開眼看看我,我不相信你兩眼空空~」
男人咬牙:「明哩,我想報警。」
「報警有什麼用,警察又不抓蟑螂。」她趴在男人身上,「如果我變成一隻蟑螂,你還會愛我嗎?」
「……」
「怎麼不說話了?」
「你就是變成一條蛆,我都會把你養在新鮮的屎堆里,滿意了嗎?」
「滿意了。」
「滿意就把身上這皮套給我脫下來。」
「就這樣做不行嗎?」
「你說呢?」
「果然,你還是只愛我的皮囊!」
「別發癲!」
南燭翻身躍起,三下五除二就把明哩身上的人形蟑螂皮套給扯了下來,一片白皙瞬間映入眼帘——
他快速斂下眉眼。
耳垂的紅意已經一路延伸到脖頸,感覺自己仿佛被火灼燒,燙得快要炸掉。
明哩慵懶舒適地倒在床上,饒有趣味地欣賞著南燭的臉從微微泛紅到逐漸燒透。
「怎麼在發呆?需要我教你…唔…」
眼前陰影傾下,尾音驀地被吞沒。
…
夏夜像個沉悶的蒸籠,裹挾著吵耳的蟬鳴,
一陣清爽晚風忽然吹拂而過,吹散了燥熱,吹得窗台上那支玫瑰在風中顫動,一刻也不曾停歇。
「明哩…」
「我在…」
「明哩…」
「我在…」
「你會一直在嗎?」
「我永遠與你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