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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鍾淳感覺自己的身體被重重地甩在了石壁上,一股甜腥驀地騰上了喉頭,整個五臟六腑好似被人掏開攪碎了一般,痛得連呼吸都不穩當。
意識模糊間,耳邊竟聽到了秦姑姑痛心疾首的聲音:
「——我的殿下呀,怎麼偏偏就生了這一副不開竅的懶骨頭,你看看三殿下,看看四殿下……每日天不亮便起來練劍讀書了,你若是有他們半分勤快,咱們在宮裡的日子呀,便也不會這麼難過啦!」
他聽見自己嘿嘿笑道:
「秦姑姑你這就不懂啦!三哥和四哥那是做皇帝的料,自然要每日勤勉刻苦地溫習了,不然日後怎麼能做個愛恤百姓的九五之尊呢?」
「那殿下你呢?」
「我嘛……我天生就是做王爺的命,不用練劍也不用讀書,等皇兄把我發配封地之後,每日遊山玩水,吃喝玩樂就好啦!——」
「等我加冠之後有了爵位,我就建一座比永樂宮還大的王府!我要封秦姑姑你為王府管事,還要封小良子為首席…嗯……首席大總管!秦姑姑啊,看在我待你這麼好的份上,以後就不要日日在我耳朵旁念叨啦!」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自己該是多麼的天真,多麼的愚蠢……
一個身無長技的弱者,連自己想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又談何封賞下人呢?
「喲,竟然還能站得起來,看來你那男人下邊那傢伙真挺沒用的,若是換我能直接把你搞死在床上——」
霍京對昨夜鍾淳在他手臂上留下的那個深可見骨的牙印耿耿於懷,畢竟在大庭廣眾下失了男人的尊嚴不是一件登得上檯面的事,但當望見那小傢伙如今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模樣,心中的施虐欲與興奮感登時到達了巔峰。
只見鍾淳衣衫不整地半跪在石壁下,眼睫長長地垂著,蒼白的臉頰薄如金紙,咳嗽時鮮血更是從口中抑制不住地涌了出來,順著唇角淌到了脖頸,勾勒出一道穠麗至極的痕跡,令人想扼著脖子將血一點點地舔舐殆盡。
他喘著氣支撐著石壁站起來,脆弱得仿佛一張被人用到了極致的弓,繃緊顫抖的手臂和大腿上交錯著滲血的鞭痕,望上去有種慘不忍睹而又驚心動魄的凌虐美感。
「殿下!!」
沈長風捂著右臂失聲喊道,但當他剛欲起身時,卻見室內不知何時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古怪動靜。
只見地縫底下竟鋪天蓋地地湧出一片烏黑的蠹蟲來,跟黑雲壓城般密密麻麻地朝石壁爬來,令人望之而頭皮發麻。
「——我的親娘啊!!」喬泰嚇得哀嚎一聲,沒皮沒臉地跳起身,跟屁股著火似的竄到了霍京身後,扯住他的衣角:
「霍霍霍霍霍指揮使!這他娘的究竟是個什麼噁心的玩意啊!!」
霍京挑了挑眉,甩鞭纏住了鍾淳垂在地上的手腕,猛地使勁將其拽拉起來,聽見懷中之人口中溢出一陣忍痛的悶哼聲,心中更是快意無限。
他發狠地揩住鍾淳的下巴,迫使其抬頭與自己平視,笑道:「怎麼樣,我方才說的可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