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瑾緊張地向後靠去,不自然地看向崔夷玉。
崔夷玉從桌面上拿下兩根筷子,轉手拿出一把匕首,骨節分明的手指如翻花,「呲啦」兩下將筷首削尖。
他忽略門前的人影,無聲地踱步到窗邊,一手扶住窗戶,一手捏住筷子,極輕的將窗戶開出一條細縫,指尖的木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向了守在客棧下的領頭。
那虬髯大漢雙臂環胸,目露凶光,腳如點數般在地上不斷踏起土灰,額頭滿是暴起的青筋,等著屬下回話。
轉瞬之間,一道暗色劃破了空氣,他想轉身避開,卻正是因為這條件反射般的躲避,太陽穴就迎面撞上那根木筷,連慘叫都來不及有,只得目眥欲裂地倒下。
下方傳來尖叫的驚呼聲,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出了人命官司。
「一個。」崔夷玉乾脆利落地轉過頭,手中動作不停。
門口的人影剛準備粗暴地推開門,驟然被下面的喧譁聲引走了注意力,就在他側過身的一瞬,下一根木筷「嗖」地穿過門紙,精準地刺穿了那人的頭。
「兩個。」
崔夷玉纖長的手指在燈燭邊一蹭,轉手就將蠟油抹在了筷子戳出的孔上堵住了那個小眼兒,他開門再關門,自己走出去將危險隔絕在了門外。
「這年頭什麼土匪都敢在皇城下作祟了。」門外傳來他淡漠的評論,接著從樓梯上一躍而下與其他人纏鬥到了一起。
林元瑾扶著床沿,眼眸緊閉,心跳快得異常,仿佛一下下地震動她的耳膜,恐懼感充斥在腦中,如何都不得安寧。
她此刻身家性命如今全系在崔夷玉一人身上,他死則她死。
門外的廝殺持續了不知多久,等嘈雜聲消失殆盡,桌前的香也已經燃盡。
等門再打開,濃重的腥味順著風飄進來,崔夷玉頰邊還有一抹沒擦乾淨的血痕,手裡扯著一位鬍子花白開口就是「使不得」的老大夫。
他本無感,進門看到林元瑾的一刻難得猶豫了下,抬手用袖口擦了擦臉上的血跡。
「樓下嘶傷之人儘是窮凶極惡的土匪,追我家主子至此,托您給她看看病症。」崔夷玉鬆開手,輕推了下老大夫的後背,反手關上了背後的門。
老大夫本是千萬般不願,若非實在缺銀錢養家餬口,也不會跟著那小廝來客棧,在樓下看到那一地狼藉當場轉身就走,卻沒想到老胳膊老腿還沒走幾步,就被這白面小兒給抓住了。
只怕是要惹火上身。
林元瑾見老大夫神色不虞,心下一緊,立刻揚起笑容,試圖緩和氣氛:「是我傷情頗重,夷玉情急之下失禮,還請大夫莫要與他計較。」
她端坐在床上,雙手乖巧地放在膝上,似教養得當的深閨貴女,偏臉色慘白,聲音嘶啞,孱弱若易碎白瓷,只眸光清亮帶著小心,似生怕外人怪罪了她的僕從。
崔夷玉無聲地站到她的身側,垂下眸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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