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位陳列於台上,濃重的檀香繚繞四周,十足的香火浸潤著的木牌油光滑亮。
林元瑾跪在軟墊上,徐徐向下拜去。
崔夷玉就跪在她身側,與她一起拜謁著周氏皇族的列祖列宗。
也不知太子究竟是膽大還是膽小,說他膽大,他現下別說出門,都沒有出現在林元瑾眼前,說他膽小,他又敢冒大不韙讓一個外姓替身帶著太子妃來拜謁帝後和列祖列宗。
「禮成。」守在兩人身後的公公一揮拂塵,高聲呼。
林元瑾聽到這麼一聲,才鬆了口氣,直起腰想要站起來,膝下卻一軟。
「慢點。」崔夷玉當即扶住她的腰,垂下眼眸,避開林元瑾驚訝的目光,托著她緩緩站起身來,這才鬆開手。
林元瑾目光一掃身後,恰好看到昨日帶著她觀賞菊花的嬤嬤正在不遠處笑著,欣慰地看著他們。
「那是張嬤嬤,父皇身邊的老人。」崔夷玉俯首,低聲在林元瑾耳畔說。
林元瑾眨了下眼,瞭然地笑起來,手輕輕搭在他的手臂上。
難怪,原是為了在皇帝面前做戲。
「老奴給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請安。」張嬤嬤見兩人相攜走出家廟,笑容滿面地行了個禮。
「張嬤嬤請起。」崔夷玉手虛扶了下,矜持地問,「可是父皇有敕?」
「確有事,卻並不至此。」張嬤嬤樂呵呵地說,慈愛的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到崔夷玉身側,林元瑾的身上,「今日奴是來尋太子妃殿下的。」
林元瑾疑惑地看了看崔夷玉,見他似有所料,又看向張嬤嬤:「此話怎講?」
張嬤嬤笑答:「太子妃殿下年少爛漫,帝後憂心您身邊有妄圖惑主之人,又聽聞您身邊伺候的都是從林家旁的主子那臨時撥的,不堪大用,這才命了老奴來為您分憂。」
「是兒臣不孝,竟勞煩父皇與母后為兒臣身邊小事憂心。」林元瑾先是一訝,抿著唇似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期待地看著張嬤嬤,「昨日一見您便覺有緣,想不到今日您就要隨我入府了。」
昨日他們的房中之事,轉個眼竟就傳到了皇帝耳中。
張嬤嬤雖口口聲聲說帝後,但林元瑾可不認為連太子頻召太醫都不清楚的崔皇后會知曉得這麼細緻。
至於皇帝非要如此正大光明在太子府放人究竟是想做什麼,林元瑾並不關心。
看崔夷玉的反應,雖不知原因,皇帝既想看太子夫妻琴瑟和鳴,那張嬤嬤目前就一定會站在她身邊護著她。
反正林元瑾現在兩袖清風,一身清白,誰都不熟,若真要計較起來只怕看誰都像眼線,還不如果斷將這個問題甩給專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