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就是暴露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至關重要,」太子說著,眼神陰沉下來,「不能讓他有分毫懷疑。」
屆時別說他的太子之位不穩,之前宴席上的欺君之罪也會落到他頭上來。
「孤不知太子妃是否會出錯,情急之時孤允你控制住她。」太子輕描淡寫道,好似在形容一個不重要的物件。
林元瑾擅自進宮告狀,本就觸了他霉頭,害得他受皇帝斥責不說還受了一身傷。
她心思這般狹隘,不識大體,連太子妃都當不好,怎可堪皇后之位?
「下去準備吧,這些時日用不上你。」
「遵命。」崔夷玉平靜地應下聲,似察覺不到太子聲色間對太子妃的厭棄,在緊隨而至的沉默中後退幾步,轉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在此之前,他要先去尋些工具和書冊,為這場秋狩之行時不知風險的戲做足準備工作,以備不時之需。
太子說可以隨意控制太子妃,他卻不會真的這般做。
自那夜之後,崔夷玉再未見過林元瑾。
他不能,也不敢見她。
本以為這是劃清界限的好事,太子妃也能回歸正軌,他可以緩緩消解那短暫的失控,忽略寐時的旖夢,醒來時不堪的濡濕。
他是初初懵懂,便會本能臆想的困獸。
但如今竟又要因太子之命和太子妃牽扯到一起,甚至是要上同一張床榻。
崔夷玉步行的速度愈發快,冷風打在他透白的臉上,黑夜與他的身影相融。
他可以表現得平淡無波,卻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臟異常地鼓動。
夜露濃重,秋風寒涼。
少年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落在了一扇窗外。
守在太子妃門外的婢女在打瞌睡,嬤嬤也不在。
他聽到屋裡只有一個淺淡的呼吸聲,過了半晌,才聽出太子妃好似睡著了,卻睡得並不安穩,時不時會有掙扎的嗚咽聲。
他輕輕推開窗,留出一條縫隙。
屋裡昏暗又寂靜,只少女孑然一身趴睡在窗邊的綠菊下。
綠菊枝繁葉茂,重重花瓣如千萬細鉤,被精心照料,甚至勝過它被贈予太子妃之前。
少年看著這盆花,清凌凌的眸光閃爍,瞳仁不自覺地顫了下,不自然地垂下眼睫,抬手徹底打開窗,躍進了屋裡。
他當然認得這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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