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腳步一頓。
「『深入淺出』的意思,可不是久居在家中鮮少出門,而是指文章意義深遠,但文字表達卻淺顯易懂。」林元瑾善意地提醒。
這可是背誦考點之一。
不遠處有人「噗嗤」地笑出了聲。
沈清辭惱羞成怒,一改之前的柔美,惡狠狠地瞪了林元瑾一眼,大步走了。
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林元瑾不在意地笑了笑,轉眼就見張嬤嬤穿過人群快步走了過來。
「殿下!」張嬤嬤擔憂地看著林元瑾,掃視了下守在林元瑾身後的婢女,問,「方才老奴不在,可是有不識好歹之人為難了您?」
「哪兒能呀。」林元瑾抬手按住張嬤嬤的手,調侃,「我又不是別人說幾句就會掉眼淚的小孩兒。」
林元瑾在張嬤嬤腦子裡的形象根深蒂固,於是看似隨意的話到張嬤嬤耳里被迅速翻譯成了——有人言語中傷了太子妃!
不過她心善不願不細說,張嬤嬤也有得是辦法弄明白。
「您總想把大事化了,小事化了,奴婢砸碎了您的東西,您也小懲大誡。」張嬤嬤看似埋怨,實則心疼。
林元瑾手搭在看台的圍欄上,望著翻身上馬的兩人。
她們生而具備旁人不具備的優越條件,卻高高在上地以自身擁有的學識技藝作為筏子嘲笑林元瑾不會騎射。
但她若有她們的條件,不一定會做的比她們差。
林元瑾不再多想,問起來:「您來尋我,可是有事?」
張嬤嬤自來了獵場便忙著收拾她的帳篷,恨不得事事親為,要將一分一毫都安排妥當,生怕經過長途顛簸的林元瑾休息不好。
「老奴就是來問一句,您若是還想看看圍獵便看,若是累了,便回去洗漱梳妝。」張嬤嬤應道,低聲笑著提點,「晚間在行宮可還有宴會呢!」
林元瑾察覺到張嬤嬤飽含深意的眼神,再看向獵場上少年矯健的身姿,似是想到了什麼,臉頰泛紅「嗯」了聲,轉身離去。
她一走,旁邊原本想搭話的人也悻悻然退開。
時辰緩緩流逝。
一望無垠的天青色也逐漸染上墨跡,但地上的焰火燃起,象徵著人間夜景才剛剛開始。
崔夷玉早已卸下騎裝,換上一身圓領玄袍。
織金蟠紋順著寬鬆的袖口蜿蜒而上,清淡的矜貴感浮上,不自覺消解了眾人對他白日殺伐的印象。
「皇兄今日碩果纍纍,可謂技驚四座。」二皇子在崔夷玉身側,拱了拱手,笑著恭維道,「臣弟甘拜下風。」
二皇子是真沒想到太子半月前剛被皇帝打了一頓,如今不光安然無恙,甚至技藝相比往年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