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的目光望向林元瑾手腕上的疤痕,托起她的手,掩去眼底的嫌惡,狀似心疼地嘆了口氣。
林元瑾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壓抑住被噁心東西黏上之後想收手的衝動,認真地望著太子,面不改色地說:「能跟著殿下,是臣妾的福分。況且臣妾所受之苦,何能及殿下萬分之一。」
為了掩蓋替身一事,太子數月必然閉門不出,整日在屋中飲藥,又要偽造傷口,身上透著股微妙且腐朽的氣息。
「能得賢妻如太子妃,實是孤三生有幸。」太子欣慰地說,俊秀的臉上顯出了愧疚,「從前慢待於你,是孤的不是。」
他對懸崖下發生了什麼知之甚少,只得轉換話題。
「宴席那日,太子妃在眾人之前為孤辯護,孤心甚慰,本是想回府答謝於你,卻遭小人蒙蔽。」太子抬眸,歉意地望著林元瑾,「此事小人雖有錯,但終歸是孤不辨忠奸之誤。」
「若孤再多想一分,多走幾步,無論如何先來探望你,便沒有其他事了。」
林元瑾眨了眨眼,露出一個毫不在意的笑容:「殿下生飲鹿血,貴軀有恙,如何能攬責於一身?」
「你長姊雖有孕在身,但即便她誕下子嗣,也不過是個庶子,無論如何都越不過你去。」太子凝望著林元瑾,溫和地說,「孤知曉你的情誼,往後也不會再負了你。」
畢竟人死如燈滅。
「臣妾受寵若驚。」林元瑾笑著垂下了眼,掩去了眼底的懨懨。
「孤前些日子抱恙,一直沒能補上我們的洞房花燭。」太子起身,走到林元瑾身側,俯身在她耳畔曖昧地開口,「不若今日,天時地利人和。」
「殿下?」林元瑾眼眸睜大,寬袖下的手下意識攢緊,仿佛羞赧的往後挪了些,卻被太子驟然攔住了後路,「現在還是白日?」
林元瑾望著窗外,卻發現雖然還在白日,天色卻昏沉下來。
沉沉的烏雲遮蔽了天空,將她下馬車時還沐浴過的陽光吞噬殆盡,陰雲之間有雷聲鳴動。
嗖嗖的涼風順著大開的窗戶颳了進來。
林元瑾髮絲半濕,情不自禁抖了抖。
「白日怎麼了?」太子眯起眼勾著嘴角,一把拉起林元瑾,將她推到床上,手按在了她的腿邊,看著她緊張地望著大開的窗戶。
「窗戶……」林元瑾手撐在腰後,曲起腿往後挪。
「沒人敢看的,怕什麼。」太子說著,吐息都透著躁意,強勢地曲起膝蓋抵上床,低垂著眸憐愛地看著林元瑾,「你受苦了,讓孤今日好好補償你。」
「可殿下如今重傷未愈,正值體虛。」林元瑾面露猶豫,「父皇還叮囑過。」
「孤的身體如今已無恙。」
太子打斷了林元瑾的話,字裡行間滲出寒意。
他喝了那麼多藥,如今身體康健,可聽不得這些字眼。
「太子妃今日拒絕孤,究竟是掛念孤的身體。」太子眸光一凝,深深地盯著她,眼底似有些陰鷙,「還是不願與孤同床共枕?」
林元瑾緩緩地抬起眼,看著身上的太子。
她名義上的夫君,她未來的儀仗。
近在咫尺的呼吸讓林元瑾不得不壓抑著胃中的翻滾,強烈的窒息感湧上喉口,她如同被入侵領地般神經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