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這些,蔣勛還是不解氣,他又挪動輪迴床邊,狠狠把床單被罩全扯下來,扔在地板上,故意壓了幾個過來回。
床罩被壓出車輪泥印,蔣勛拾起,想到傅雲嬌待會又無奈又要費力洗乾淨,心裡總算償有了點報復她「惡霸」行徑的快感。
離開房間前,蔣勛特意對鏡子照了照。
鏡面里他的臉色蒼白,黑髮凌亂地遮著眉,遠看上去,像個插在田埂上歪歪扭扭的稻草人。
蔣勛左右扭了扭頭,覺得自己要是以這幅模樣去找傅雲嬌談判,總缺了一點能鎮住她的氣勢。
他找了把刮刀,把鬍鬚颳了個乾淨,又隨手抹了點髮膠,把前額的發撩了上去。
濃眉現出,蔣勛的面部變得清晰流暢,整張臉添了幾份英氣。
他去衣帽間挑了件黑襯衣,領帶打到一半,想了想,不過是和一個小保姆談判,何必拿出以前商業談判的架勢對待。
於是單手扯開領結,甩進衣櫥,關門揚長而去。
從三樓下到一樓的幾分鐘,蔣勛快速在腦中羅列出他將要和傅雲嬌談判的條條框框。
隔離還剩十二天,他必須要讓傅雲嬌知道,誰才是這個家的主人,誰才真正享有絕對的主導權。
蔣勛盤算過,物資最他目前手握的重要籌碼,既然如此,他計劃從一日三餐入手,對傅雲嬌建立獎懲制度。
若傅雲嬌今後對他言聽計從,不再欺負他,那他可以免費提供供她生活的一切物資。
但如果她再有違拗他意志的行為,蔣勛不僅要剋扣食物供給,還要反向她收取高額違規費用。
蔣勛正構思到獎懲條例的第三條細則,電梯門開,他駛著輪椅出來,在客廳轉了一圈,沒見到傅雲嬌身影。
他再移到廚房,也是沒見人。
廚房灶台邊有隻蒸鍋正在工作,蒸汽從鍋蓋自湧向上,蔣勛掃了眼,沒多大興趣,推著輪椅又轉向前後院。
一棟房子繞了兩圈,都只有他一個人。
蔣勛回到客廳,心裡起了疑惑,張口不重不輕地喊了聲,「傅雲嬌。」
沒人應。
他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對空氣又說了遍,「傅雲嬌?」
依舊無響應。
輪椅速度放慢下來,蔣勛停在落地窗邊,腦中不斷縈繞傅雲嬌昨晚最後對他說的話。
窗外還是一片雪景,白茫茫的,和往日沒有什麼區別。
蔣勛透過窗,仔細辨別前院到大門的那截路上是否存在一連串腳印痕跡。
他正看得聚神,樓下有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