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承認我,總不能要求我也像你不承認你和我的關係吧。」蔣勛說。
傅雲嬌抖了抖指縫間的水,「我沒不承認。」
她認真道,「只是,蔣勛,我確實沒法做到短時間內公開。」
「這也是我想和你說的第二件事。」
蔣勛唇線繃緊,「短時間是多久。」
「我給不了你答案。」傅雲嬌說,「如果你想做合伙人,那從工作角度來說我不想把我們的事牽扯進來,這樣對蘇妙,對趙北北都會有影響。而從我個人角度...對不起,我也需要時間。」
「為什麼。」
「...因為...」
「因為你還忘不了他?」沒來由的,蔣勛想到了她過去的那個人。
傅雲嬌搖搖頭,「也不是。」
「不是忘不了,而是不可能會忘掉他。」
那樣一個在她生命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人,她怎麼能夠做到忘記呢。
蔣勛竭力克制著呼吸起伏,他很想告訴自己,那個人已經留在了過去,他不該在意的,可他的占有欲卻在隱隱叫囂。
「你什麼意思。」他聲音一霎啞下來,連他自己都未發覺。
傅雲嬌抬頭,直視著他,「我必須和你坦誠,哪怕我在往前走,但偶爾有時候,那些過往會牽扯住我。我也需要時間,去適應,去習慣和你在一起。」
「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還會想他。」
「...以前...經常會想念他。但和你在一起後,我只是在某些時刻,會想起他。」
「或許,我就是你說的渣女吧。」
渣得明明白白。
不帶一絲隱瞞地告訴他,她不可能遺忘掉另一個人。
她仍然會想念他,仍然會在他們的孩子身上看到他的影子。
可他能怎麼辦?他能怎麼辦...
夕陽斜照在轉地上,劃分出一道明暗交界線,清晰地隔開了他們。
蔣勛站在亮處,四週遊走的空氣卻像在一瞬間化作了細細密密的冰渣,他每呼吸一次,胸口就酸澀難耐。他這時才真正體會了傅雲嬌說過的那句話-愛不僅伴有快樂,還會帶來痛苦。
「蔣勛...如果你接受不了這一點的話。不如...趁我們還沒有...」
傅雲嬌遲緩地開口。
蔣勛再也聽不下去了,憤憤地將背後藏起的東西丟向灶台,轉身離開了廚房。
-是一小枝山茶花。
淡淡的粉色,嫩白的花苞,是老闆在院子裡種了一簇簇的山茶。
傅雲嬌怔怔地望著幾片被輕微壓皺的花瓣,
這裡沒有玫瑰,他給不了她玫瑰,能給的,只有這一小支山茶花。
也許疼痛也會有延遲。
傅雲嬌到這一刻,後知後覺地,胸口猛地被針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