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侯爺氣得心口發痛,他捂住胸口,指著匡芷荷的手顫抖不已,痛苦道:「我剛被今上斥責時,去宋氏院裡,本想好好歇息,松松筋骨心神,可她說話不是打探襲爵繼承之事,就是拿出那莊園鋪子的事務煩我!」
「而你呢!也好不到哪裡去,不是讓我看亦璇的女紅,就是書允和清成的字畫!各中瑣碎,總嘮叨個不停!」
從未想過他累與不累,他疲與不疲,笑臉迎合之下,又有誰真正在乎他,又有誰真正關心他?
「我就稀得這不會多話,只安心伺候我的婢子,來給我松松心神,怎的,老子之事,需得跟你一個賤人報備嗎?!」
陸懷林氣得脖子青筋暴起,雙目通紅,拿起桌案之上的茶杯,狠狠砸在匡芷荷腳下:「滾出去!鼠目寸光的賤婢!」
賤婢......
匡芷荷不可思議地抬起眼眸,心口被深深扎了一刀。
她盯著自家丈夫的黑眸片刻,彎下背脊,沉默磕下腦袋,而後起身,離開了書房。
陸懷林整個跌坐在椅子上,手緩緩撐住腦袋,心力交瘁,怒意泛濫。
婦人之輩,頭髮長見識短!
一味只知爭寵襲爵之事,到底是家父家母去世得早,前朝後院,無人與他分憂,亦無人教誨這宅婦。
才落得如今這般模樣!
難,真是太難,如今這形勢,侯府將來不知還能興旺多久?
他一張肅穆沉重的滄桑臉龐,瞧著那漆黑筆墨,心口一陣恍惚,竟想起衍兒母親鄒氏。
溫柔嫻靜的臉龐,早已模糊不堪,那令人心靜的笑,也不知如今去了何處。
想到這,他內心無比酸楚。
若娘子還在,自己如今,便可有慰藉之處,不至孤苦伶仃,連個說話之人都沒有.......
久久愁緒,陸懷林忽而苦笑開口:
「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婉約悲痛,縷縷情緒,只有他自己懂。
她最喜陸放翁之詞,也愛念與他聽。
可如今,到底是聽不見了。
陸懷林單手捂住眼睛,滴淚未落,只憂愁片刻,便收復心神,專注眼前之事。
若不能在南疆戰事上將功贖罪,陸家之難,唯恐難以避之啊。
.......
前院書房鬧出的動靜很大,事情很快傳到春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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