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宋思卉心中的怨恨越多,於她而言,都可凝聚成劍刃,只需靜待時機,便能有大把大把的銀子,自揚州名正言順地送入侯府之中。
宋思卉還真以為宋白晴是疼愛她至極的姑母,卻不知,她如今這番模樣,皆是她暗中操控捧殺的結果。
翌日清晨,侯府格外寧靜。
碧雲閣卻傳來砸物嗔怒的吵鬧聲,今日侯爺陸懷林休沐,她抹黑便起床,想著親手做些可口膳食,請了侯爺來碧雲閣用膳。
誰知她剛進書房,便看見那年芳二九的細嫩婢子,同陸懷林躺在書房涼榻之上。
年近四十五的人了,居然還寵幸了身邊的婢子!
也不知睡了多少時日!
日日以政務繁雜為由,夜夜宿在前院大書房,不進後院,不問家中事,不管女兒議親,覺著他多忙,多焦心啊,那早出晚歸,挑燈閉關的模樣,還以為被陛下斥責一番,這肅昌侯府馬上要不行了!
誰知他好酒好肉,夜夜笙歌!
當真操心至極啊!
匡芷荷氣急了,深吸一口氣,閉眼間淚水滾落,吧嗒吧嗒,一顆一顆,全砸在她手背,心口痛到難以呼吸,她死死捏著帕子,向上抹去淚水,冷靜思忖片刻,叫來貼身侍女:「重新替我梳洗換裝,我要再去一趟書房。」
哭有何用?
得實打實想出計策,才能替女兒謀劃一個好的未來,她不能哭,也不屑於哭。
男人不論多少年歲,都喜歡青春貌美的女子,如今只是四十來歲,隨便寵幸了個丫鬟,又有何奇怪?
年輕時寵愛於她最重要,可今時今日,唯有兒女於她最重要。
審時度勢,清醒通透,分清主次,才能在這大宅後院久盛不衰。
梳洗完,換了身既顯年輕又不突兀衫裙,她瞧著鏡中的自己,雖有幾分姿色,可眼間的疲累細紋,再無年少的清澈動人模樣,深吸了一口氣,起身去了侯爺書房。
「侯爺。」匡芷荷福了福身子,面帶柔和笑意,「今日難得休沐在家,芷荷做了新鮮糕點,侯爺嘗嘗。」
陸懷林眼角疲憊,卻強撐著埋頭筆墨,寫下一個又一個的地名,畫出山川,道路,城郭等,比照前線傳來之軍報,對陣布列,細細盤算南疆戰事情況,畫了一張又一張的布防作戰圖,也撕了一張又一張。
「我不吃,先出去。」陸懷林頭也不抬。
南疆越州邊關戰事吃緊,大大小小打了六年之久,時退時進,時敗時勝。
因地形複雜,民風彪悍,氣候煙瘴潮濕,先帝年間劃分好的疆土總被蠻族之人冒犯,不僅冒犯大晉威嚴,更是冒犯皇家威嚴,今上早就想將其收復。
月前南疆蠻族更是潛入鎮守南疆邊關的越州城內,肆意殺害五戶百姓,三十七人數,殘害後割顱扔街,公然挑釁!
惹得龍顏大怒!
下令攻打南蠻!
奈何南蠻狡猾,又善用煙瘴蠱毒之術,導致兵將損失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