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宋思卉看見人,猛地沖了過去。
海棠連忙擺手,不讓她碰,虛弱開口:「小姐,你不必為了我這般的。奴婢沒事,死了就死了,也沒什麼。」
「說什麼呢。」
「小姐且先離我遠些,別被傳染了。」
」宋小姐。「綺蘭淡漠提醒,「此話不假,你還是離遠些比較好。」
「少夫人,那現在.......」
「回藥館。」
出來的十幾個奴才,面色蒼白,有的站都站不穩,相互攙扶著。他們也就看了葉秋漓一眼,便將視線落下去了。因為在他們心裡,其實根本不相信,這位弱不禁風的少夫人,會給他們診治。
只覺,不過是主家想要找個理由,將他們隨意打發罷了。
可被隨意打發又能如何。
奴籍之身,在哪都低人一等。
沒什麼辦法,為奴之人,身不由己,賤命一條。死了,也只能死。
沒有任何辦法。
他們病懨懨的一行人,都是抱著這樣的心態,毫無生機地跟著葉秋漓回了藥館。
葉秋漓囑咐其他逐漸好轉的人,今日都不要再往外面前廳來。葉秋漓原本想著叫宋思卉先回陸府,可宋思卉說:「我在外面走了一遭,匡姨娘不會讓我進去的,我就待在這裡。」
勸說無果,葉秋漓也沒什麼辦法。
將藥館的門從裡面閂上,葉秋漓瞧著一到藥館,便了無聲息靠牆隨意坐下,毫無求生欲望的一行人。
她深吸口氣:「既然出了陸家,就不必想著什麼奴籍不奴籍的,更不必想我是什麼少夫人。眼下,你們是病人,我是大夫,擔了大夫的名,就要做大夫該做的事。希望你們不要自暴自棄。」
聞言,他們才睜開眼睛,愣愣地看著葉秋漓。一雙雙渾濁無力的眼睛,不知道想些什麼,就這麼怔怔看著她。
搞得葉秋漓都有些發怵,「額......你們,反正,雖說這世道,人有尊卑貴賤。但命都是一樣的,勛貴也好,貧賤也罷,命,只有一條。我就是想說,能握住,就別輕言放棄。」
別輕言放棄。
五個字,好似青山古鐘一般,敲在他們所有人的耳朵里。
葉秋漓向來是個柔和性子。
說話聲音不大不小,細細軟軟,卻在此刻,狠狠撞進他們心口。
宋思卉看著她嬌氣十足的身影,頓時有些說不出話。
從自己開始鬧的,甚至氣急敗壞打了她,她似乎都未動過怒。
一直這般沉靜如水。
看似柔柔弱弱,卻格外有掌控一切的力量,寥寥幾句話,便將了無生機的一群人,勸說了回來。
葉秋漓一直都不喜宋思卉。
此事從不遮掩。
她也知曉宋思卉有時候挺可憐,之前便一直被宋白晴利用,如今又進了陸清暘那個虎狼窩。
她曾經勸說過,只不過宋思卉聽不進去,她也沒辦法。
人勸人,無動於衷。
事勸人,一次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