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仁不義,三番五次,我會用整個神機門給她們獻葬。」
「陸清衍,你和你舅舅自找的。」
沒有溫度的文字,他卻感受到了無盡的怒意,男人心口猛顫,不是因為對方要用整個神機門獻葬,而是.......葉寒霜和葉秋漓,真的過世了,是嗎?
陸清旭口吻送來的信。
如此憤怒。
再次證實已死之事。
夜色是濃郁的黑,陸清衍呼吸顫抖,胸口血色簌簌往下墜落,整個人近乎要死掉,手撐在門框,冷白手臂上,青色脈絡凸起,高大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彎了下去。
眼前一片模糊,他哭了笑,笑了哭,最後撐起身子,目視前方時,活像個死人。
模糊散去,清明時眼前出現一個人。
鄒恆看著悲戚發瘋的人,微微皺眉,有幾分於心不忍,但不多:「此事,是舅舅的錯,我沒有料想到,葉寒霜有本事反抗那些人。可我,也未曾想過要真正傷害誰,若不是她隨意反抗,事情也不會這般。」
陸清衍看著他,一雙深邃的桃花眼,漆黑無邊,宛若深淵,裡面裝著漩渦,能將人徹底吞噬。
鄒恆繼續說:「再者,你們本就沒有什麼感情,她葉寒霜也並不在乎你。事情已經這般,只能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和陸清旭那邊,說些緩和的話。」說完,他長嘆了口氣。
——本就沒有什麼感情。
——不在乎他。
——事情已經這般。
好輕鬆的話,好事不關己的話。
陸清衍一直都知曉。
他舅舅鄒恆,是個涼薄之人。
眼裡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重振鄒家望族門風。
至於其它的,他幾乎都不放在眼裡,一個鑄造兵器的天下,一如鐵器,冰冷得沒有絲毫溫度。
可此刻從他嘴裡說出這句話,陸清衍只覺陌生,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將剛剛取下字條甩在鄒恆臉上。
「緩和?」
「兩條人命,就這麼沒有了。」陸清衍的一字一句,說得無比冷靜,可除去冷靜表面,內心早已碎成一片,「不打招呼,和七叔里外應和,背著我帶走葉秋漓和葉寒霜,你到底在想什麼?」
「陸清衍,我是你舅舅!」鄒恆試圖用長輩將陸清衍質問壓下去,「我說了,我沒想傷害誰!」
「葉秋漓在醫館忙了這麼多日,染了疫病,又驟然小產,那樣的身子,你把人帶走,和要了別人的命有什麼區別?」
鄒恆臉色微變。
「還有寒霜......」
唇齒沾到這兩個字,陸清衍只覺全身血液冰冷,沒有半分溫度。
他聲音控制不住暗啞,「她,她最在乎她姐姐。親姐生死不明,又被人莫名其妙擄走,你叫她如何不拼命反抗?」
陸清衍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