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看著葉寒霜,想要說的話其實很多,可望著那雙始終帶著警惕的眼神,他咽了咽喉嚨,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道歉,解釋,還是懊悔呢?
好像說什麼,都不過輕飄飄的一句話,半分用都沒有。
氣氛忽而冷沉下來,陸清衍手心攥緊,幾度想要開口,卻發現很多事情,似乎無力辯駁什麼。
「這件事,是我的錯。」
他沉默良久。
最後也只能再說一遍這句飽含歉意的話。
葉寒霜清冷視線略過他的每一分神色,最後落在他捏住自己的手上,她伸手,無情推開那隻手,「是不是你的錯,都沒有關係了。」
沉靜,漠然,毫無波瀾的語氣。
男人眸子猛地抬起。
「寒霜......」
葉寒霜坐在床上的身子往後挪,表情依舊淡淡的,許多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實在沒有意思,她不知道陸清衍為何在這裡?
跟勤王又是什麼關係?
她一概都不想思考,只當他是個能帶來外面消息的人,問:「三姐夫和阿姐那邊怎麼樣?」
「他們沒事,兩人在一處。」他認真回答。
「哦,那就行了。」葉寒霜鬆了口氣,屈膝靠在床里牆邊,與男人拉開距離,看著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人,「你要一直待在這裡?」
他可不像是被擄來的人。
反而像是被請來的。
「我來救你。」
男人睫毛濃密纖長,桃花眼柔情似水,眼底裝滿葉寒霜看不懂的千山萬壑,啞著嗓子說。
葉寒霜眼底閃過疑惑,明顯不信。
但她也沒有再說什麼,勤王肯定是有想得到的東西,所以才用了這樣的招數,但阿姐才是他們的籌碼,只要阿姐安然無恙,她便無須多想,靜靜等著也就是了。
葉寒霜沒再說話,陸清衍坐在床邊,望著這些日子,似乎瘦了不少的人,心底堵塞,難受的厲害。
陸清衍咽了咽喉嚨,在寂靜中繼續開口,將大概的事情經過,全講了一遍,從鄒恆這位舅舅不與他商量,私自帶走她們,到神機門的事,再到勤王想要從他手裡得到製作火器的方子。
溫聲輕柔,言簡意賅地講了一遍。
不過沒講她們姐妹二人假死於瘟疫的事。
葉寒霜屈膝靠著牆,一雙眼睛,始終沁著冷意,男人的聲音,細細密密穿入耳蝸,她聽得明白,也理清楚了其中的關係。
但心,始終是冷的。
「這裡是廊州,我們暫留幾日,便能安全離開,你別擔心,事情都安排好了。」陸清衍看著她,說完,又補了句,「你和你阿姐,都會安然無恙。」
葉寒霜輕聲嗯了聲,表示知道了。
氛圍再次陷入死寂,陸清衍幾次想碰她的手,可被她身上冷意隔絕,又沉默收了回去。
半晌後,她又聽到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