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若玄訝異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朕以為你不會挑明的。」
他以為當初涼亭初見,孟知爻是孟闊故意安排接近他,為了試探他真實身份的。可後來孟闊拒絕讓他立孟知爻為後,又打消了這一懷疑。既然是安排,沒必要臨陣反悔演一出推辭的戲碼。
但如果不是這樣,孟知爻又為什麼幾次三番在他面前提起「謝若玄」,現在還試探他的身份?
總不能只是因為好奇吧?
孟知爻低下頭,感覺自己好像捅了一個大簍子,老話常說,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她現在是不是離死期不遠了?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掙扎一下,臨時編了個藉口,「謝子羲沒有鸞鳥印記,而你有鸞鳥印記,大家都猜測你……」
謝若玄緩緩笑了,「原來如此。」停了停,又道,「你對朕的鸞鳥印記感興趣。」
這不奇怪。
正常人對突然出現的鸞鳥印記都會感到奇怪,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如果不對這件能改變政.治.格.局的事感興趣,那才奇怪吧。
謝若玄看向殿內擺放的棉花玩偶,問:「你做這麼多布偶幹什麼?」
孟知爻以為他會追究自己的冒犯之處,沒想到卻轉變話題了,但還是老實回答道:「我喜歡。」
謝若玄沒什麼情緒地說:「燒了。」
孟知爻一愣,「什麼?」
謝若玄耐著性子重複了一遍,「我說,把這些布偶都燒了。」
孟知爻下意識問:「為什麼?」
不是,他憑什麼讓她燒那些棉花娃娃?那些可都是她親手做的。
謝若玄只道:「你若不想死的話,就燒了。」
他的母親、髮妻皆因巫蠱偶而死,他不願再眼睜睜看到當年的慘案重現。就算這些布偶不是施展厭勝之術的媒介,也是不利於國祚的「罪證」。孟知爻留著這一殿的布偶,只會給提供宵小攻訐的理由。
孟知爻反駁,「我只是做了一些棉花娃娃,為什麼會牽扯到生死大事上?」
謝若玄卻不再與她多加解釋,直接召來侍衛,下令燒了這些棉花娃娃。
孟知爻擋在那些棉花娃娃前,手裡還抱著一堆棉花娃娃,「不行,不能燒,謝子羲,你不能獨斷專橫,這是我的棉花娃娃。」
謝若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你可知這些布偶代表了什麼?」
孟知爻搖搖頭,臉上雖有憤怒,但更多的是像抓住救命稻草,不願放開這裡唯一的慰藉。
謝若玄淡淡解釋道:「布偶類人,是施展厭勝之術的關鍵一環,你身為宮妃,縫製一殿的布偶,你想做什麼?」
孟知爻懵了,萬萬沒想到,謝若玄居然懷疑她使用厭勝之術。
她忽然想起了陳阿嬌,身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
陳阿嬌的生母好歹是館陶公主,與漢武帝劉徹有血緣關係,最後依舊落得個打入冷宮的下場。
而她不僅不能殺了謝子羲,還極有可能連累家族,連累孟闊,瞬間,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手中布偶娃娃掉落,孟知爻沒有去管,而是說:「這些布偶娃娃是我閒來無事自己隨便縫製的,絕無咒人的功效,皇上不信可以派人來查。裡面用的也都是最普通的棉花,我絕無害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