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再度安靜了下來。
只剩下了清晰可聞的呼吸聲。
誰都不敢去看樊漪的表情。
樊漪是背對著眾人,臉上又戴了墨鏡,因此沒有人能夠分辨得清楚他臉上的神情。
但他們能感覺到,樊漪的胸膛在劇烈起伏著,手指的指節一根一根地收攏起來。
當最後一根指節收攏起來的時候,他的左手攏著右手,揉了揉手腕,發出了「咔噠」一聲的聲響。
就好像是修羅歸來。
誰也不敢出一聲大氣,更沒有人敢多嘴說一句什麼。那根頭髮還放在機器設備上,就好像是一個很重要的物證,證明著歌微曾經確實在這張床上睡過。
就如同桌子上的這些生活物件。
你疊著我,我疊著你,彼此共享同一個空間。
樊漪最終是怎麼離開這個屋子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磨刀了。
他置身在一個廚房。
手中拿著一把菜刀。
他在廚房的磨刀石上來回刮擦,菜刀的刀面在廚房裡發出「滋——滋——」的、就好像是硬物刮著玻璃的刺耳聲響。
管家就守在廚房外,滿臉痛苦地守護著自家少爺。
「少爺,我說,咱已經磨了三把刀了,每把刀都磨得特別油光華亮……咱們廚房真的不需要這麼多把鋒利的刀啊——」
樊漪只是抬頭,給了管家陰惻惻的一個眼神。
這一個眼神,看得管家立刻窒息了。
家人們,誰懂啊,就好像是索命的黑白無常抬頭看了你一眼。
管家生怕自己下一刻就會被勾到地獄中去。
「少爺,咱們廚房還有刀!」
管家殷切地打開了一個柜子。
「您看,一把、兩把、三把、四把……咱們這裡多的是刀呢!!」
「您要是覺得不夠,沒問題,我現在就下單給您買!一百把、兩百把都沒問題!您想要多少我就給您訂購多少!!」
樊漪終於不說話了。
他又再度低下了頭去,然後「滋——滋——」地開始磨刀。
空曠的廚房裡,就這麼迴響著鋸子鋸木一般的刺耳聲響,單調、枯燥、重複。
一邊磨,樊漪一邊恨恨地自言自語。
「……小白臉。」
「……搶我女人。」
「……還勾引她睡。」
「……不要臉。」
他越磨越狠。
恨不得把手中的菜刀磨完,只剩下一個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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