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走廊上就傳來了聲響。
曜澄推開了門,驚訝地看到斯文坐在沙發上。
他的右手包紮了厚厚的一團,像是受了什麼傷;領帶有一絲亂,扯出了潦倒和落魄的感覺。
西裝也褶皺了,像是曾經被揉成一團丟在床底下過。
斯文穿衣服向來都很整齊,喜歡把每一絲褶皺都用熨燙機熨得平直而順滑。曜澄幾乎很少看到他這個樣子。
曜澄站在門口,觀察著斯文臉上的倦怠神色,謹慎又小心翼翼地問:「……怎麼坐在黑暗裡不開燈,哥?你今天沒去醫院麼?」
斯文並不回答這些問題,只是淡淡地回應:「嗯,請了假。」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曜澄就發現他的嗓音沙啞得厲害,裡面滿滿都是疲憊之感。
是那種讓人聽了……覺得心裡某一塊地方似乎在隱隱作痛的心疼。
曜澄開了燈,讓屋子裡亮出了一絲光亮。
根本就不用詢問斯文,曜澄只是光靠猜就能基本猜得出來,斯文這一定是失戀了。
他只有和女朋友之間的感情出現變化的時候,才會有這樣反常的時候。
有時候曜澄也真的很佩服那個女人。
得是多麼優秀的、多麼有魅力的女人,才能夠把斯文這樣的男人給栓得這麼牢。
又得是多麼心狠、多麼絕情的女人,才能一次又一次讓他承受這樣的傷呢。
曜澄走到廚房,倒了一杯水,放在斯文的面前,就轉身回自己的屋子。
反正他不管說什麼都沒有用,唯一能做的就是留出空間讓斯文獨自冷靜冷靜。
透明的玻璃杯被放在桌上,杯身倒映出了曜澄手腕上的那隻石英表。
有那麼一瞬間,斯文臉上的表情僵硬了。
石英表只是一閃而過,隨即曜澄就抽回了自己的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只剩下斯文還凝在剛才的動作上,一動也不動。
他甚至連睫毛都忘了眨。
他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以為是出現了幻覺——
他一定是這些天沒有休息,或許思念歌微太甚了,所以眼前才會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怪象——
否則,為什麼他剛才會看到那款情侶男表呢?
那塊不久之前,分明就戴在他自己手腕上的情侶男表。
斯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讓自己保持著清醒,然後強迫自己站起來。
他敲開了曜澄的門。
他要再重新看一眼,仔仔細細地看清楚……那究竟是不是歌微送的表。
敲了門之後,斯文就等待在門口。在這短暫的一兩秒的間隙里,斯文的腦子裡浮現過了許多事。
他想到那個送花的追求者。
他想到歌微衣櫃裡的男人的衣服。
他想到當初歌微把這塊表收了回去,並且告訴他,「感情收回的同時,禮物也要一併收回」……
所以,歌微把這塊表收回去之後又送給了誰呢?
她會送給她的新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