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心頭苦啊,幾十年前要挨父親打,幾十年之後又要挨打。
小心翼翼伸出手。
紫檀木的戒尺毫不留情就打在了他手上,清脆一聲響,書桌仿佛都發出了一聲共鳴。
秦玉的眼睛頓時紅了,疼得他淚水止不住的往眼眶外涌,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柔嫩掌心哪兒挨得住打,很快顯現出一道紅痕,不多時,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
秦簡這次真的下了狠心想要教育教育他,絲毫沒心軟,抬起戒尺準備打第二下。
「爹!」
板子還未落下,秦玊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及時救下秦玉。
他坐在輪椅上,有門檻他進不來,只能停在門口,對秦簡說:「爹,我有事與您相商。」
秦簡將目光轉回到秦玉身上,長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戒尺。
「此番,你便老老實實在京中待著,哪裡也不許去,今後你不必住寢舍,每日回家我都要檢查你功課。」
秦玉聞此,如遭雷劈。
但是這個時候正在他爹的氣頭上,他也不敢違逆。
「知道了爹。」
秦簡:「去吧。」
秦玉迅速夾著尾巴逃出門去。
回到房間,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手心又麻又疼,腫得跟饅頭似的,心裡委屈的很。
此時有人敲響他的門。
他從床上抬頭向門看去,之間秦玊坐在輪椅上,推開了他半掩的門,身後跟著洗硯。
洗硯是秦玊母親陪嫁乳娘生的家生奴,對秦玊忠心耿耿,與其他一般僕從不一樣,在府中地位極高,因為以前一些衝突,洗硯很不待見他,見到他就板著臉擺出防備姿態。
好像他是豺狼虎豹,隨時會張開血盆大口,將他家少爺吞下去。
一個奴才,也敢跟主子擺臉色。
秦玉冷笑一聲,看在秦玊剛救了他的份上,他不追究,對秦玊道:「你來幹什麼?」
秦玊對他笑笑,「來看看你。」
秦玊抬手。
洗硯不得不遵從他的命令,將他坐著的輪椅抬起,跨過門檻搬進屋子裡來。
看著洗硯不情不願的樣子,秦玉突然一股火氣,「誰准你進來的?」
洗硯臉色一黑,「我家少爺來看你,你還不知好歹!」
「洗硯,不得放肆!」
秦玊攔住洗硯,將他推出門外。
自己推著輪椅來到床前,語氣中透著關心:「你的手,還疼嗎?」
這要是上輩子,他肯定以為他是來嘲諷他的,不過他現在好歹靈魂都三十多歲了,也不會那麼幼稚。
「一點小傷,養養就好,不礙事。」
秦玊從懷中掏出一瓶藥來,然後試探著執起他的手,見他不反感,才敢繼續握住他的手:「我帶了藥,敷上藥就不疼了,明天就能消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