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長著黑色斑點的小貓被奶牛色小貓的怒吼嚇得縮了縮脖子,但它還是點了點頭,然後認真向奶牛色小貓分析利弊:「擊,你冷靜點,先聽我說。今年的冬天來得太早,雖然我們儲備了足夠的食物,但無論是部落內還是部落外都有很多潛藏的危險。雖然現在首領沒有讓我們的食物充公的想法,但等到情況危急的時候可就說不準了。」
奶牛色小貓,也就是擊,聞言也漸漸冷靜了下來,它豎著耳朵,安靜地聽著泰的分析,一言不發。
「那些和我們處境相似的老年獸人,就是我們最佳的盟友選擇。」泰繼續說道,「以我們的人數和食量,用這些食物來過冬綽綽有餘。等到明年春天的時候,我們就可以繼續捕獵獲取新的食物,用這些沒法在冬天派上用處的肉乾換取同盟,才是更好的選擇。」
「那群老傢伙能幫我們什麼?」擊譏諷道。
「擊,那些老人能夠活到現在,都是經歷了無數次的冬天的。」泰像是沒看到擊的譏諷一般,繼續平靜地分析道,「不止如此,它們對狩獵、育崽都有著豐富的經驗,在談判上也更有優勢,有了它們的加入,我們就能夠更安全過冬了。擊,這是結盟,不是救濟。」
「泰,難道你忘了我們過去曾經遭遇過的一切嗎?!」聽了泰這番話,擊再也忍不住,它拱起後背,全身的毛炸開,再一次衝著泰怒吼道,「那群老傢伙到底是給你下了什麼藥,讓你竟然產生了這樣的念頭!」
聽擊提起這個,泰的臉色變了一變:「擊,我沒有忘。但就是我們曾經遭遇過的一切,才更應該讓雙方聯盟。」
擊已經完全聽不進去泰的話了,它撂下一句狠話:「泰,你死心吧!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同意的!」
說著,擊就帶著自己的手下憤而離場。
「擊!」一旁一直沒開口的紅棕色小貓這才出聲,試圖阻止擊的離開,但擊卻已經跑出去很遠了。
「峰……」渾身布滿黑色斑點的小貓語氣低落地對紅棕色小貓說道,「我,我真的做錯了嗎?」
紅棕色小貓,也就是峰,聞言嘆了口氣:「泰,你沒錯。不過,擊的情緒也的確需要考慮……畢竟你們當年,可是差點……」
聽峰提起,泰也不禁想起了當年的事情。
在所有幼崽里,它和擊的關係是最好的。它們不但同住一個山洞,而且幾乎形影不離,就像親兄弟一般。
但它們並不是親兄弟,甚至在那件事情之前,它們從未見過面。
那也是一個難熬的冬天。有限的食物都被供給給了身強體壯能夠抵禦外敵的戰士們,普通獸人都只能吃個五六個分飽,更不用說失去了家人的老年獸人和獸人幼崽了。
餓到極致的時候,即使是進化了幾千年的人類都會做出滅絕人性的事情,更不用說才剛從獸類進化出人形的獸人。
幾個餓瘋了的老年獸人,把主意打到了部落里那些孤兒上。
和隔壁的金鼠部落不同,山貓部落並沒有同族相殘的傳統——即使是在冬天最困難的時候。
甚至在百無禁忌的山貓部落里,不吃部落同族是大伙兒心照不宣共同遵循的唯一一條潛規則。它們堅信,吃了部落同族的獸人,會被獸神所厭棄,這是它們恪守的最後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