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澤無話可說,沉默得很狼狽,但眼神卻有著不怕死的倔強,一如當年此地比試初見時欠揍。
這時過來幾個燕家旁系子弟手忙腳亂拉走燕玥,「玥兒,已經在喊你了,快跟我們走。」
燕玥乖巧地點點頭,跟著族兄們離開,走遠後,忍不住偷偷回頭看了眼那古怪的陌生人。
遙澤焦急地看著被拉走的燕玥,想接近,無奈燕家人就跟護小雞的母雞似的防著他。
罷了罷了,不讓他認便不讓他認,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燕家又不會搬,不急於一時,不急於一時。
「燕行,縱我該死,你也不能阻止我們父子相聚,一家團圓。」
「他不在燕家,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你好自為之。」
遙澤盯著燕行遠去的背影,愣了好久。
「哥。」
熟悉的聲音驚醒了他,遙澤回頭,兄弟久別重逢他卻半點也笑不出來:「阿遙。」
自步遙成婚、遙澤回東海後,兩兄弟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多以書信交流,如今算來,已是有許久未見。比起當年慘綠少年,步遙更多了份從容不迫的氣度,周身靈蘊通透,目光如電,便知修為大有進益,不可同日而語。
打完招呼,目光轉到旁邊,看到他就不給好臉色的明與卿身上。
步遙笑得勉強,暗裡扯了扯明與卿,畢竟是哥哥,給點面子。
「哼。」明與卿冷哼,一排黑線從步遙頭上掛了下來。
別以為她不知道,步遙在雲泱給遙澤做暗線,明里暗裡打探步青雲的下落,這兩個傢伙狼狽為奸一個鼻孔出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步遙與遙澤閒聊,幾個雲泱弟子走過來:「掌門,事情已安排妥當。」
遙澤目露驚異,望向步遙:「掌門?凌霄呢?」
步遙道:「師尊五年前便已飛升。」
「凌霄飛升了?!怎不曾聽你談及?五年前剛好是青雲被他帶走的日子,那青雲呢?我找遍修界凡間都找不見他!」
凌霄竟然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飛升了?遙翎愣住,心中有什麼瞬間給抽走了,一片荒涼。
「哥你別激動,你冷靜!師尊飛升前有令不得聲張,所以這事情我不曾告訴你……」
那他,也應該不在了。
本來啊,不過虛影分神而已,主神歸位,分神如何能存。那如梨花般淡雅的人就如梨花簌簌凋落,湮於塵土,無人知其存在,無人明其消亡。
一滴清淚落下,那晚一壇加了料的梨花釀,真情假意,倒是誰也說不清楚。
遙煋轉頭正巧撞見遙翎落淚,驚奇道:「姑姑,你哭什麼?」
「哭……未亡人。」
遙煋疑惑地歪頭,這又是什麼深奧的機鋒?
凌霄飛升前,只召集了諸峰長老吩咐諸項後事,並宣布了繼任掌門人選,不出所料是步遙,沒有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