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兩人一起生活的時間實在太長太長,長到以前的江清池在很多事上總覺得理所當然,理所當然地覺得肖齊會一直在他身邊,也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才和他永遠最好,因為從來沒有在肖齊身邊看見過別人,所以從來意識不到肖齊也會有和別人在一起的可能性。
後來肖齊消失,江清池才漸漸醒悟過來肖齊不是永遠在原地,但即便這樣,他的潛意識裡也一直自顧自地認為,肖齊是他一個人的所有物,直到看到他叫別人遠哥,接受別人的花,被別人教會游泳,現在又和別人鼻尖抵著鼻尖。
一分鐘懲罰很快結束,在起鬨聲和逐漸泛起的醉意下,肖齊確實有些不好意思,有幾下他因為暈晃動了下身子,都差點擦到何遠章的嘴唇。
但肖齊上一個懲罰都還沒緩過勁兒,下一把的懲罰接踵而至。
人運氣背起來是不會挑時候的,肖齊看著紙條上的這串字陷入了沉思。
「看看什麼?」楊計郁湊過去看了一眼,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還好沒讓你幫我抽懲罰。」
「什麼什麼?」皮皮也跟著湊過去,把紙條上的懲罰念了出來:「隨機抽取一人,互親臉上的三個部位,親的位置還不能重複…」
這場贏的人是謝玥,她喲了一聲,給大家發了數字紙條,說道:「這是沒辦法挑人了,聽天由命吧!」
肖齊高中玩得瘋的時候不是沒和朋友玩過這類懲罰,但當時大家關係都好,定的也基本是一些出糗的懲罰,丟丟臉笑笑就過了。
但他聽著謝玥報的數字,又看到江清池手裡對應的號碼時,突然就覺得這懲罰確實有些過頭。
「池哥!」皮皮大叫一聲,拉著江清池站起來,得意道:「總算被我們抓到一次了…」
江清池仿佛也愣住了,看了一眼肖齊的表情,發現對方也在看著他,眼神里的情緒說不清是冷淡更多還是抗拒更多。
「要不…」楊計郁碰了碰肖齊。
肖齊好笑地打斷他的擔心:「懲罰而已。」
兩人隔得遠,江清池被皮皮推著站到肖齊面前。
肖齊起身看著他,躲不過,所以問他:「你先還是我先?」
江清池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輕聲說:「你先吧。」
「你可能得稍微低低頭。」肖齊表現得和他並不相熟,像是和今天剛認識的人說一件稀疏平常的要求。
江清池微微俯身,把臉湊到他面前,曾經做過無數次的動作,如今在陌生感中夾雜著絲絲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