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今天衍神宗那邊來信說,要我們去看看場地來著。」沈星闌見沈歲再度準備回到靈石堆的懷抱,便出聲道,「還有,新添了一條規定。」
「什麼規定?」沈歲抬起頭。
沈星闌面無表情:「整場論仙大會,不論生死。」
後面的四個字沈歲咀嚼了半天,一晚上沒睡的她神經有些遲鈍,但是她還是反應過來了,然後臉上浮現出了一點微笑:「這樣啊......」
這樣好啊,她更方便下手了。
但是她看著沈星闌的臉色卻似乎很難看,她只能從靈石堆里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然後朝著沈星闌伸出了手:「拉我一把。」
沈星闌沒有動:「我其實很想問你一件事。」
沈歲裝作聽不懂,笑意盈盈道:「什麼什麼,不是說看場地去嗎?」
「你究竟是想死還是不想死。」
沈星闌的話讓沈歲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沈星闌垂眸望著她,陽光落在清雋少年身上,鍍著一層令人無法直視的金色光芒,讓清雋少年好似天神一般。
可是沈歲卻將伸出的手輕輕地蓋住自己的眼睛。
她覺得有點兒刺眼。
就在沈星闌覺得沈歲不會給他答案時,沈歲卻聲音沙啞道:「你可以把這件事理解為必然發生。」
沈星闌看向她,沈歲將手放了下來,同樣也看向他。
他第一次發現沈歲的眼睛並不是黝黑的,而是帶著一點細碎的光芒,就好像......
就好像夜晚的天空中被打碎的繁星。
沈星闌的腦海中莫名其妙地浮現出這個想法,而這雙眸中似乎如繁星的眼睛就這麼看著他,似乎在猶豫不定,但是沈星闌卻很耐心。
他想,其實他對人很少有耐心的,畢竟從小到大,沒有人願意聽他的想法,即便是害怕他,恐懼他,卻依然會自作主張地給他安排好,就好像他們在完成一件不得不且必須要做的這件事,而這件事的主人公是他沈星闌。
但是沈歲不同。
他第一眼看見沈歲的時候,就察覺到了沈歲身上散發出來的同類氣息。
那種同類氣息他無法描述出來,但是他知道沈歲跟所有的人不一樣,又或者更準確地說,他知道只有沈歲跟他一樣。
畢竟他兩年前脫離崑崙界,來到紫徽界時,確實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自由,但那只是自由,他知道那道枷鎖依然隱形地綁在了他的手上,它在等待著某一個時機,一個能讓沈星闌不得不做出選擇的時機。
可是當沈歲出現以後,他卻驚奇地發現那道枷鎖竟發生了改變。
就好像它不得不做出某一種改變,要知道它哪怕在沈星闌自從有了自我意識以後,卻依然數年沒有發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