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看到了,謝淵就多瞧了幾眼,張重岳雖已是五十出頭,卻精神抖擻、威風凜凜的,很有威儀。
謝淵看著張重岳不由地想到了剛才朝堂上的事,兩朝元老不愧是兩朝元老,即便是面對朝廷諸公的發難,依舊面不改色、不卑不亢,反擊的也很有力度。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有熱鬧可瞧了。
謝淵看衛公公朝張重岳走了過去,收回視線跟著馮編撰出了宮。
御書房內,宋銘看著跪下來,朝他行大禮的人,微眯了一下眼睛,然後又瞬間恢復如常,他起身走到張重岳的面前,伸手扶著他道:「起來吧!」
張重岳跪著後退了兩步,低著頭道:「臣有罪,臣有負皇恩、罪該萬死。」
宋銘挑了下眉鬆開了張重岳。
「說說吧!你罪在何處?」
「周言官參的那些老臣都認。」
宋銘聞言臉上快速閃過一抹冷笑,張重岳不愧是兩朝老臣,還真是個老狐狸,如果只有周言官說的那些,他看在君臣之義上,也不是不能放他一馬,但他的胃口實在太大了。
「張愛卿,你可知你在說什麼?」宋銘聲音很平淡道。
「還請聖上容老臣容稟……」
御書房內,衛公公看了一眼痛哭流涕的張重岳,又看了一眼仿佛被他說動的聖上,悄悄退了出去。
辰時過半,青石胡同,姜明月知周斌回來了,第一時間就召見了他。
「散朝了?」
周斌點點頭道:「爺讓我轉告夫人,他一切安好,讓你不必擔心。」
姜明月聞言緩緩吐出一口氣,徹底安了心。
宛平縣,中午余氏私塾內,姜明弘看林寒山已發了許久的呆,往他的碗裡夾了一些菜,明知故問道:「林姐夫,近來可是有什麼事?」
這幾日林寒山已請了四次假,幾乎天天都要往京都跑一趟,不用想也知,他進京的原因,不過他註定要白忙乎一場了。
林寒山回過神來,迎視著姜明弘、齊詠思關切的目光,並未粉飾太平:「家裡出了點事。」
姜明弘二人對視了一眼,看他不欲多說道:「林姐夫,如需要我們幫忙,你只管說。」
林寒山應了一聲『好!』,想到岳母大人特意交代他的事,對著姜明弘,他什麼也沒有說。
少頃,齊詠思看林寒山走了,坐到姜明弘的身邊低聲問:「你也不知林姐夫家出了什麼事嗎?」
姜明弘並未隱瞞齊詠思,將陳富貴的事給齊詠思說了一番。
「怪不得這幾天林姐夫天天請假,應是在打點。」
姜明弘點點頭:「也難為他了。」
林寒山雖是秀才,但在京都他什麼都不是,還不知他要花多少錢,求多少人才能見一見陳富貴。
不得不說陳富貴運氣真不錯,竟有這麼一位好女婿,在他出事後,非但沒有撇清和他的關係,還願意為他奔走的。
酉時初,謝淵離開翰林院,從周斌的手裡接過一紙條,鑽進馬車內,這才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