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淵看到他們也就知聖上叫他們來的目的了,是為水軍之事,果然聖上和幾位大臣討論的就是這件事,張重岳手 下一共有四位將軍、六位副將。
聖上和幾位大臣已形成默契,調走三人,可調走誰,又派誰過去,幾人意見並不相同。
謝淵聽著幾人的爭論,筆微微頓了頓,他知今日是很難出結果了,隨即收斂心神,飛快書寫了起來。
事情果然和他想的一樣,直到最後他們也沒有討論出一統一的結果,等臣子們都離開後,宋銘微微挑了挑眉,不過他很快就恢復如常,看距離午膳還有些時辰,想到今日是謝淵第一次當值,他對身邊的太監言語了一句。
偏房裡,謝淵收拾好東西正要離開,衛公公走了進來。
「謝編修,聖上召見。」
二人對視一眼,謝淵趕緊放下手裡的東西,整了整官服,又扶了扶烏紗帽,跟著衛公公覲見。
「臣,叩見聖上!」
「起來吧!」
宋銘看著站起來的謝淵誇了一句。
「不錯,愛卿穿上這身官服,甚是精神。」
「聖上過譽了。」
皇帝應該只是想和他聊聊家常,所以語氣溫和像是尋常長輩,先是問他在翰林院的感覺如何,緊接著又問他,今日掌記是否能應付的來。
謝淵一一回答,應對有度。
二人閒聊了幾句後,宋銘突然道:「你的殿試文章,朕看了許多遍,每每都會有所收穫,特別是那句救民先救官,讓朕記憶猶新,可如果這官魚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欺上瞞下又該如何?」
謝淵知宋銘說的應是張重岳,他只是沒有想到宋銘這般隨性,他第一天當值就受到天子策問。
同樣的他也知如果今日回答的好,往後的路會更順一些,可一旦回答不好,之前的好印象恐也就蕩然無存了。
謝淵恭敬道:「當殺!」
二字一出,宋銘眼中精光一閃,後背靠在龍椅上,神色瞬間又放鬆了許多。
「具體說說。」
謝淵緩緩闡述起了自己的觀點,聖上也稱君父,何為君父?是說天下萬民都是聖上的孩子,魚肉百姓也就是在欺負你的孩子,這能忍嗎?自然是不能,再就是這人這樣做,也損害了你的威名。
搜刮民脂民膏那就更不能忍了,這不是相當於在搶您家的錢嗎?至於欺上瞞下……
不得不說謝淵很有詭辯之才,宋銘越聽越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能忍嗎?自然是不能忍啊!
「愛卿說的有理,但如果不能殺又當如何?」
「那就先忍他,讓他,任他,再過幾年,再殺他。」謝淵低聲頭一字一頓道。
宋銘重複了一遍,緩緩吐出一口氣,臉上漸漸有了一絲的笑意,不得不說和謝淵聊了會天,他只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
「善!」
宋銘看已是午時道:「退下吧!」
「微臣告退!」
謝淵走出御書房緩緩吐出一口氣,心情不錯的離開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