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料上乘的襯衫微微撩起,露出一截纖薄勁韌的腰,向下的曲線隱在深色的褲子裡。
秦洲晏移開視線,給他搭上被子,然後起身準備離開。
只是剛轉身,身後就傳來動靜。
秦洲晏扭頭望去,就看到人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朝著衛生間走去。
看著對方的手胡亂扯著襯衫扣子的手,他提醒道:「你現在不能洗澡,可能會暈。」
青年卻置若罔聞,進入衛生間關上了門。
聽到響起的花灑聲音,秦洲晏驀地有些頭疼,他隨手從茶几上抽出一本雜誌,坐在了沙發上。
林郗淮繫著浴袍腰帶出來的時候,沒想到人還在。
腦子遲緩的轉動了下,意識到了對方的好心。
他將自己扔進床里,一邊低低開口道:「謝謝。」
男人沒有說話,空氣陷入了一片安靜。
林郗淮本以為洗了個澡之後,自己會舒服些。
可莫名的卻愈發不舒服,意識更加清醒。
鋪天蓋地的疲憊捲土重來,分明是下一刻就能立馬垮掉的身體,卻升騰不起半點睡意。
心臟仿佛是被注入了窗外的雨水,泛著潮。
一股帶著腐朽霉爛氣息的潮,給人帶來極度的不適。
很輕的腳步聲緩緩踏在地上,朝著門口離開的方向。
空調的溫度似乎開得有些高了,林郗淮覺得有些熱,燥意升騰。
今晚他大概又是睡不著的。
一個人數著時間,感受著腦子裡繃得越來越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斷掉的弦,睜眼到天亮。
太窒息了。
林郗淮近乎焦躁的想,他應該幹些什麼,他得找些事做。
「要走了嗎?」
秦洲晏的手搭在門的把手上,正準備開門離開,就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
他頓了下,轉身望去。
青年未擦乾的黑色髮絲濕漉漉的散在床上,洇出一片片顏色更深的痕跡。
他側伏在床榻上緩緩睜開眼睛,最後,不甚清晰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怎麼了?」
林郗淮偏開頭,仰看著天花板上璀璨的水晶吊燈:
「沒事,只是確認一下,真的走嗎?」
在餐廳的時候,他沒走。
送他進房間後,他沒走。
擔心他暈在衛生間,他洗澡出來後,他還是沒走。
林郗淮似輕笑了聲,仿佛真誠誇讚道:「先生,你人好好啊。」
話音落下,他再次看向男人。
分明還是同樣的面容,淡然不變的神情,可原本溫和的氣質卻已經完全變了。
是屬於他那個身份階層獨有的高高在上和強勢,微垂眸時的模樣看上去愈發難以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