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2歲到18未成年期間,戚夫人護了他6年。
給了他上學的資格,讓他能吃飽穿暖,否則可能都不會有後來的林郗淮。
所以當年在戚夫人一身病體的央求他到岌岌可危的向儀幫忙時,林郗淮答應了。
捨棄了自己清晰光明的坦途,踏上了一程前路未知的旅程。
戚枕從小就不喜歡他,而向儀事務所風氣差,人人慣會見風使舵。
甚至最開始在戚枕的攛掇下,不配合他的工作,進展艱難。
關乎到事務所的發展,戚家父母狠下心來,將他狠狠收拾了一頓。
事務所人員進行了大換血,工作才稍微好做點。
只是後來的人,都知道他和戚枕之間的恩怨,對他避而遠之。
那時他已經處在高位,沒人敢不配合工作,只是那些對他傳達的負面情緒一點都不少。
林郗淮有試圖干預過,但沒用。
就算換了新的人也是一樣的結果,對他的惡意都很大。
對他友善的人,早就被戚枕弄走了。
作為向儀老闆的兒子,他擁有著無上權利,而那時戚夫人已經去世,無人再去約束他。
林郗淮經歷了一場漫長的職場冷暴力。
他在如山恩情和自我掙扎自我調解中裹挾著前行。
就這樣,堅持了6年才結束。
有些過往,林郗淮確實想告訴秦洲晏。
他覺得對方有點把自己正向化、理想化。
好像林郗淮永遠都站在那束聚光燈下,總是矚目,所有人都會喜歡他。
可並不是這樣的。
他曾經跟對方說,對一個人的完整印象中,包含著「其他人眼中的我」。
秦洲晏只聽過伏霄是怎麼評價他的,那是帶著最純粹美好過往濾鏡的評價,太過於虛幻縹緲。
他思慮掙扎了很久,仍覺得對方也該聽聽另一部分人,比如他的死對頭、厭惡他的人的看法。
一個可能會打破他設想印象的林郗淮,一個其實也會失敗無力的林郗淮。
於是他讓秦洲晏坐在了他右後方的一張桌子旁,如果正常音量,能夠聽到他們的談話。
林郗淮桌面上的指節有些控制不住的顫了下,他神色不變的將手放了下來擱在自己的腿上。
想要推進一段關係緩慢又艱難,雙方未曾全面了解下半點急不得。
可是放棄,一瞬間就可以。
如果想要終止一些念頭,就在更近一步之前結束最好。
大家的時間和精力都很寶貴。
就……不耽誤了。
「要談什麼?」林郗淮對面前的喻寧昭平靜開口道,「有什麼事後面我還有機會自己跟他說,但你找我有事就這次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