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瞄準錯了終點,你的目標不管是拿下某個甲方、擴展人脈還是其他,看你的現狀,應該是都成功了。」
秦洲晏的聲音輕輕的落了下來:「林郗淮,你一直在贏啊。」
今天的天氣實在太好了,明媚的天空幾乎平鋪成一片塗抹均勻的藍色,沒有一絲雲層。
在太陽附近的碧空格外亮,看久了似乎都讓人有眼睛酸脹的衝動。
林郗淮緩慢的眨了下眼睛,聽著對方說:
「我覺得這樣的林郗淮很厲害,甚至往惡劣一點想,他玩弄了所有人,輕而易舉的調動著所有人的情緒。」
林郗淮收回落在遠方天空的目光,最終聲音沙啞的開了口:「有人跟我說過一句話——」
語氣憐憫又高高在上:「林郗淮,很累吧?只憑你那麼自信的專業能力,不能帶你走向勝利嗎?」
秦洲晏的心下一沉,眉眼間罕見的帶上了一股戾氣。
比起這句話的惡毒程度,秦洲晏倒寧願林郗淮只是執著於輸贏,找不到這些他所學東西所帶來的樂趣。
這麼普通的一句話,將全方位橫掃對方所有擅長之處。
將他所有的努力上進、自我充實都被歸類為蠅營狗苟、投機取巧。
他所有的行為都成了向上爬的攀附權勢、唯利是圖。
一切都說通了。
那些所學的本應稱作「興趣愛好」的方式,從此都無法再清清白白的正視。
他所有的宣洩口都堵死了。
「誰說的?」
林郗淮想了想,具體是誰他的記憶已經有點模糊了。
「是早年進入向儀的一個員工。」
這話剛聽到的時候,林郗淮其實並不在意,甚至覺得對方太天真了。
專業實力上從來沒有人能肯定的說自己是獨一無二,他太渺小了,用些別的手段又怎樣?
他就是目的性強,他就得先迅速進入別人的視野。
只是秦洲晏說得對,就算進行了自我調節,惡意也會漸漸地侵蝕一個人。
那些聲音阻止不了他的步伐,改變不了他的行為。
卻在一群人經年累月、反反覆覆的傳達下,依舊給他的心覆上了一層陰影。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和上位者觥籌交錯、你來我往間,林郗淮會恍惚的想,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
曲意逢迎,趨炎附勢。
這些手段仍正確、高效、有用、不可棄。
但厭倦、無奈。
秦洲晏懂了,原來他的「不認可」是這個意思。
林郗淮的情緒已經在波動了,他就不能表現出更大的起伏引起對方的不安。
但心卻仿佛火燎般,氣惱、郁怒、心疼,各種酸疼的情緒在胸腔內猛烈的竄動。
已經不記得自己上次這麼激烈的情緒是什麼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