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郗淮神色淡淡道:「來了。」
「怎麼來這麼早?」
林郗淮再次看著眼前的畫:「因為這是禾心。」
覃卓承一頓,他知道對方的意思,
來得早是因為這裡是禾心,不是等他。
覃卓承知道,對方一直都很喜歡禾心。
這也不是他們第一次來到這裡,曾經是朋友的時候共同來參觀過。
也曾一起看過眼前的這幅畫。
名字很簡單,就叫《洞》。
林郗淮看著眼前的黑白畫,像是一個人正站在洞前。
之所以有名,是因為畫家巧妙的利用陰影創造出視覺錯覺,引起廣泛討論。
這人是正朝著洞裡走,還是遠離?
當初林郗淮看到的是遠離,覃卓承卻是靠近。
現在,林郗淮看著,仍覺得是遠離。
他想,他們一開始就不是共路人。
林郗淮無所謂的笑了笑,然後轉身:「走吧,我們去二樓。」
想欣賞藝術作品的話,到時候和秦洲晏來,沒必要和覃卓承在這裡浪費情緒。
覃卓承卻陡然楞在原地,林郗淮穿著的休閒襯衫領口微敞。
他看到對方修長的側頸上貼著一個創可貼,可周圍仍有些細小的痕跡。
現在的氣溫並不低,穿高領會有些熱,但又不可能滿脖子的貼創可貼。
於是那些痕跡就這麼在白皙的底色上明晃晃的彰顯。
都是成年人,沒什麼不懂的。
幾乎是瞬間,他就感受到了心臟處傳來的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像是打碎的瓷器,碎渣扎進了血肉里。
讓他甚至覺得周圍的空氣都稀薄了起來,有些難以直起身子。
林郗淮卻直直的越過他,朝著樓梯口走去。
覃卓承努力維持著體面,沉默的跟著他,晌久才啞聲開口道:「你今天叫我出來有什麼事嗎?」
林郗淮指了指樓梯上方的頂:「看看那裡。」
覃卓承仰頭看去,是藝術館的特色之一,上面開著玻璃頂窗。
館外栽種著高大的樹木,樹枝斜過來,金黃的樹葉蓋在窗上隨著風輕微晃動。
陽光透過葉子在以白為底色的藝術館內落下一片光影。
「我記得你說過,這裡能看到四季。」
林郗淮只是很平靜的淺淺上揚唇角:「對,我跟你介紹過禾心藝術館,我說我很喜歡。」
兩人最終上到二樓,這一層都是知名的攝影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