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畢竟張宰相還在朝堂上,哪怕那位張公子現在被發配流放了,沒準哪天就被他爹接回京城繼續過榮華富貴的日子。這林家人也許會跟著沾光,雞犬升天。」
聽到他們說的話,郝壯問道:「什麼情況?」
兩個末州的差役碰上郝壯,表情不太自然,尷尬地解釋道:「方才我們二人打擾了張公子的好事,我看你也別過去了。張公子忙著呢!」
說話的時候,此人擠眉弄眼,眼神猥|瑣。
聞言,郝壯皺起眉頭。沒想到都再三叮囑張放了,這位公子哥還是忍不住跟林家人接觸。
神色猶豫,郝壯也不知道要不要繼續過去找張放。若是張放真的在……他突然過去打擾,豈不是會惹怒張放?
正當他思索之時,張放回來了。
「郝大哥出來找我?」張放面色從容,衣服整齊。
郝壯仔細打量著張放,低聲問道:「張公子與那兩位林家罪女接觸過了?」
張放神色泰然地點頭,告訴他:「方才我在解手,聽到有人喊叫,伸頭看過去就看到那兩個末州的差役在欺辱林家那兩個小姑娘。真是禽獸!」
郝壯麵色詫異,沒想到情況竟是如此。其實這種事經常發生在押送流放罪犯的路上,尤其是面對女罪犯,心思不正的官差會在路上尋機會欺辱她們。受不了這種欺辱的婦女會選擇自盡,所以極少有女罪犯活著走到邊疆。
郝壯跟石厚德是正正經經的官差,自然不會冒出這種邪惡的心思。雖然其他州縣派來押送流放罪犯的人也叫官差,但是本質上這些人都是差役。年輕力壯不交稅的男丁,可以選擇服差役。這些差役本就是最底層的普通人,那些心思不正的差役最喜歡逮著階下囚欺辱。這種事,行內人都清楚,卻無人管束。
張放的態度,讓郝壯感受到這位少年是心懷正義的。嘆氣一聲,提醒道:「張公子,此行路途迢迢,路上還會碰到更多的罪犯。這種事必然存在,最好莫要多管。」
張放可以罵末州的差役,得罪其中幾名差役不要緊,郝壯跟石厚德能護住張放。但若是張放得罪一大批差役,郝壯跟石厚德不能保證張放的平安。
「我知道了。」張放心不在焉地回應了一聲。這種風氣過於噁心,再次碰到,他還是會出手阻止。
反正自己都已經是罪犯了,張放還怕什麼?那些差役得罪了也就得罪了,這群人跑完這一趟就回到原來的地方。但是張放若是在那些罪犯受欺辱的時候挺身而出相助,不單能夠正一正風氣,還能獲得這些罪犯的人心。說到底,最後走到邊疆一起做苦力的人是他們這些罪犯,張放當然得抓住這些人心,為自己所用。
郝壯以為張放聽進去了,與他一起回到廟裡。
林錚挨了一頓打,捂著傷口捲縮在角落裡。看到張放回來了,衣服整齊,沒有凌亂,他有些失望。莫不是這頓打白挨了?那兩個女兒真是沒用!
那兩個末州的差役低著頭,不敢看張放那邊。生怕被張放認出來方才出去欺辱林家女罪犯的人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