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郎他們也很苦悶,趁著張老頭休息的時候,來張放這裡勸說。
張大郎:「四弟,爹讓你放棄科考。要不你就放棄吧!如今家裡也不缺吃的了,何必辛苦讀書?」
張二郎:「四弟,許知州也算是你的老師,你竟然在御前狀告他,害得他現在淪為罪人。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也不怕得罪人會遭到報復!」
張三郎:「是啊!四弟,外面太複雜了,你還是回家吧!娘說了,等你回家就給你相看一個媳婦,娶了媳婦好好過日子!」
望著他們真誠的面容,張放把喝完藥的空碗放下,輕聲說道:「現在的我,是千萬人的張郎,我代表著眾人心中的期望。或許我這麼說你們不明白,你們只需知道我所做之事,都是為了百姓,無愧於心。」
張大郎張了張口,忽然講不出話。
張三郎看了眼張大郎,又看向張二郎。
張二郎表情有些煩躁,又帶著幾分急切的擔憂,對張放說:「不錯,你狀告貪官是為了百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會遭到報復?若是你在外出事,爹娘得有多傷心!」
張大郎跟張三郎默默點頭。
這陣子,總是有人抬著厚禮來找張家人,張家人謹記張放的話,一直不敢收外人的東西。張放在京做的事情傳到豆縣後,張家人感到後怕。對那些刻意討好親近的外人更是警惕,也生怕張放在外得罪人後會惹來仇家到家中報復。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身上,沒人敢動我。」經過東宮中毒昏迷不醒一事,哪怕是皇帝也不敢動張放。張放的影響力擺在那裡,若是殺他,定會激情民憤。
張放都這麼說了,伸手抓頭髮,張大郎一臉無奈地看著張放,說道:「四弟,你是家裡最有本事的人。無論如何,你要保護好自己。」
笑著頷首,張放跟他們說:「今晚我們一起吃飯。」
張大郎點頭,把一臉煩悶的張二郎跟一臉猶豫的張三郎拉走。
「大哥,我們就這麼由著四弟在外面胡來?」張二郎煩得直接坐在台階上。
張三郎雖然沒開口說話,這副模樣顯然也是不贊成讓張放繼續在外。
張大郎坐下來,兄弟三人並排坐在台階上,他低聲說話:「我昨日去外面逛了一圈,所有人都在稱讚四弟,還有人給四弟立碑立石像,甚至有人為四弟蓋廟求福。四弟不只是我們的弟弟,他是所有人崇拜的英雄。我們什麼都幫不了他,只求不要給他拖後腿,別成為他的阻礙。」
如今外面的人,對張放敬若神明。這種氛圍,讓張大郎感到與有榮焉的同時又因個人的平凡而自嘆不如。張放的話,張大郎聽懂了。心裡由衷的敬佩這個弟弟。若是換成他們,見到皇帝早就被嚇得說不出話了。無法想像張放當時面對皇帝時,該鼓起多大的勇氣才敢在御前告狀。
張二郎跟張三郎聽了這話後,兩人緘默不言。
怕事,是人人都有的畏懼心理。但是他們的四弟如此勇敢,身為兄長,他們這幾個哥哥豈能如此慫如此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