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大冬天基本就穿了一雙草鞋,身上衣服也不過是一件布衣,甚至有不穿的。
這些人一個個挨凍挨餓的渾身幾乎沒有站著的力氣,卻還是手中拿著樹枝、石頭恐嚇來人。
一旦發現是小股外出行商,那就一擁而上搶劫。一般行商也會帶一些護衛,前面一些流民劫匪都會被砍死。這就是屬於運氣不好,不管是行商還是後面的流民劫匪都不會去管這些被砍死的人,他們只會踩著這些屍體往前沖,晚了就什麼都搶不到了,甚至落在後面的人開始扒拉那些死人身上單薄的衣服跟鞋襪。
如果等近了以後,看到是昀哥兒這些一個個身著鎧甲又騎著高頭大馬的輕騎兵,這些流民劫匪知道他們人數多也不占優,於是就一鬨而散,只等下一波。
現在天下大亂,說白了你走到哪裡都是這個路數。
昀哥兒沒法長時間騎馬,有時候趴在馬車上看的時候,他才發現他低估了這個亂世。
之前隴縣所見已經算是好的了。
一路而出,不僅是劫匪多,大片的荒地枯草之間,隨意可見餓死、凍死的屍體倒伏在那兒。
偶爾看到幾個活著的人則是在扒那些死人的衣服,甚至路上還看到有三三兩兩聚成一夥的人,他們的鍋里煮著泛著白紅的肉。
最開始看到,昀哥兒跟李復都是幾天沒吃下飯,倆父子一看到吃的就想吐。為了昀哥兒的身體著想,姜光只能想辦法去弄來一些蔬菜跟雞蛋讓昀哥兒吃,不然他看到肉就吐。
吐著吐著是會習慣的,至少昀哥兒後來習慣了。
幸虧他身體素質是不錯,從出生到現在一次毛病沒生過,等昀哥兒好一些了,一行隊伍才鬆了口氣。
這樣走了半個月,一群人放棄繼續走大路之後一頭扎進了西涼山,除了故意拖延路程外,另外一層意思就是故意隱沒這支鄉勇兵的蹤跡,以防止被無食教的人伏擊。
在昀哥兒翻山越嶺慢吞吞趕路的時候,而此刻遠在武威郡趙宏日子其實比騫珏預估的要難過得多。
尤其是今日,趙宏簡直是怒髮衝冠。
因為張宏聽從郭燕的計策閉門不出,無食教畢竟打的是個時間差,只要熬到各郡派兵趕到,無食教這波就得歇菜。
實際上無食教也知道這個問題,所以他們攻城很急,基本上午一次強攻,到下午十一二點才會鳴金收兵。下午三四點又會試探性發起攻擊,到晚上七八點才會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