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為了保證守城的順利,郭燕几乎調動了整個縣城的所有屋子,同時還肅清人口,防止人群中有人私通張宏。
甚至拆了大量的屋子,就是為了用屋子的石頭、磚塊修補城牆,而房梁、桌椅板凳等木製品就全用來充作木柴,夜以繼日的燒金汁,以便隨時可取來用。
過年之前的涼州牧還意氣風發,可短短兩個月左右的時間,涼州牧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更是因為好幾晚睡不好,眼珠子熬得通紅。
要是堅持得住的話,今日的攻城無食教得持續一整天。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涼州牧也呆坐了半天。
這時候,沒人敢來打擾他。
可偏偏在這時候,一個僕從連滾帶爬跑了進來,大喜喊道:「大人大人,援兵援兵來了!無食教大敗大敗,郭大人讓您去城門那兒,問您說我們要不要出城迎戰!」
涼州牧一下都沒反應過來。
愣了一會兒,他才猛地躥起來一把扯住了僕從的肩膀,他雖然是個文人但偏偏身軀很高大,此刻這可怖的模樣把僕從嚇得話都說不出來。
「你說得當真!?」
僕人哆嗦著點頭。
涼州牧推開僕從,一路走一路喊人就往城門頭走去。
而此刻縣城之外,張宏原本正在攻城,一直在用地聽查看是否有援兵的教徒忽然喊了起來,「有馬蹄聲,有馬蹄聲!」
得到消息的張宏立即分兵往後去堵截,可對方領頭的騎兵卻相當勇猛,直接如同尖刀一樣直襲而來。最關鍵是前方之人用竹竿挑起一顆腐爛的人頭,一路奔襲一路喊:「張宏,你弟弟在陰山道已被誅殺,那兒的糧食一把火被燒得乾乾淨淨,你還不知道嗎!?」
他之後又有人舉著從陰山山谷那兒收繳來的破損旗幟喊:「張忠伏誅,旗幟在此,投降者不殺!」
張宏剛聽到聲音就徒然心頭一跳,他顧不得別的就往帳外走。
雖然隔著不短的距離,他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那顆人頭。那人頭早已看不清楚面貌,可張宏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就是張忠。
當下張宏猛得吐出一口鮮血,喊道:「我的弟弟啊弟弟啊!」
一旁親衛立即上前扶住他急道:「大良師快走,陰山道糧食沒了,此地不可久留!」
這段時間他們的攻擊太頻繁了,別說那些裹挾的流民,就連精英教徒兵都有些吃不消了。現在再聽聞張忠死,糧道毀了,恐怕人心一下就得散。
那旗幟跟人頭不能作假,一聽聞已經斷糧,再無餘糧能運來,無食教眾人立即亂了起來。特別是那些裹挾的流民,趁此機會就是扔下武器就跑,很快整個戰場哭爹喊娘亂成了一團。
偏偏這個時候縣城門開了,裡面的守城兵幾乎傾巢而出,對著軍心大亂的無食教就開始瘋狂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