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行。
蠡縣這樣城牆高大、物資充沛的大縣,一天就被攻破簡直是笑話了。
牛戡猛得雙目一瞪,整個人手持長槍衝過去。他力氣也是極大,直接橫掃將那爬上來的郡兵推落下城牆,這薄弱處直接他自己來守。
「都給我守住!」牛戡大喊。
「投石車!」
「放箭!」
而在城牆之下,張玉也是殺瘋了眼,他親自冒著箭雨在爬城牆,更是嘶吼著讓弓箭營在後面掩護。即使他的聲音在一片嘶吼喊殺中,後面的軍隊根本聽不到。
一輪的箭雨交相錯過。
有城牆上的羌人士兵掉落下來,也有攻城的郡兵往下倒去。
隨著戰爭的持久,天色開始漸漸暗了下來。張玉卻還是一波波的企圖沖城,他不願意暫時退去。
可就在這時,城牆上騷動了起來。
張玉眯著眼隔絕眼皮上的血水看去,他看到二三十個梁人被捆綁的嚴嚴實實,他們無法掙扎也沒法躲開,就這麼被羌人士兵擋在身前衝到防護盾。
這些梁人有老有少,有女有男,他們哭喊著,卻沒有任何用處。
然後張玉聽到一陣陣的喊聲傳來,「頭人有令,讓城中梁人上城牆當活靶!」
「頭人有令,讓城中梁人上城牆當活靶!」
張玉只覺得渾身的氣血都涌到了臉上,憤怒讓他牙齒都咬得咯吱咯吱響,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幾具中箭的梁人屍體從城牆上對推落下來。
那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掉下來的時候他還活著。
然後砰地砸落在地,再也沒了一絲生機。
鳴金收兵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張玉才渾身一顫稍微恢復了一些思緒。他身旁的親衛一左一右抓住他,喊道:「將軍,鳴金收兵了,咱們必須要回去了!」
一年來的訓練中,他們知道戰時不守軍令的後果有多嚴重。
張玉被拉著跌跌撞撞退了幾步,只能憤然地盯著城牆上的牛戡讓郡兵有序退去。
這場攻城打到現在,天已經黑了下來,他們不能再繼續了。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們再這樣打,這蠡縣城中的梁人要活不下去了。
隨著張玉帶人退去,整個營地早就一片燈火通明。
晚間營地四周的火堆都燃燒得特別旺盛,每一處都十分亮堂。倒不是因為現在秋季有些冷了,而是為了防止對方偷營,所以必須要足夠亮。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