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隨著年歲漸長,朱權的脾氣也愈發暴躁。
之前他還小,做個李拱的人形印章就算了。可現在他也曉事了,知道的他是皇帝,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傀儡。
就因為這樣,朱權奈何不了寇德太后跟朝堂,自我消化不了就會愈發惱怒發脾氣。
今天也一樣。
宮人將幾封奏摺遞上來的時候,他就冷笑道:「重要的奏摺太后跟朝堂諸公會給我嗎?不過是挑一些無關緊要的給我,讓他們面子上好看而已。」
朱權一惱怒,手下意識揮舞了下。
砰的一聲,手旁邊的茶杯被他碰倒,茶漬傾倒,那幾本奏摺直接兜頭澆了上去。
宮人嚇得不行,趕緊拿起奏摺查看。最上面幾本不動還好,一動茶漬全滲進去了。墨漬化開,裡面的內容好幾段直接糊了。
宮人都要哭了。
朱權不在意,「反正是不重要的東西。」
之前他也看過一些送到他這邊的奏摺,要麼是批好的,只是給他看看,說是讓他學習學習,但也不給他批覆的權力。有些就是官員上來拍馬屁,整個奏摺下來就是問他您好嗎?吃得好嗎?
這幾個奏摺一看倒是沒批覆過,那就都是一些無用的奏摺。今天他也起了逆反心,直接讓宮人端來一個火盆。
「皇上?」
朱權嗤笑了聲,將這些沾染了茶漬的奏摺全扔了進去。
火焰慢慢吞噬奏摺,其中一本在火光中一點點被吞噬,偶爾可見『紫薇…落於西北……查之,殺之…臣徐子平…拜上』字樣,可最終這些誰也沒有注意到,只是簡簡單單在火光中化為了灰燼。
……
冀縣。
昀哥兒聽到消息的時候都沒來得及管天水府的事,而是先去找了崔老頭跟鄭老頭。
要知道他倆原先可是很推崇李拱的,特別是鄭左生還經常開玩笑說你們這幾個李姓雖然一點關係都沒有,可既然姓李,說不定八百年前是一家。你們這姓氏旺啊,這一代出你們李姓這麼多人才。
李拱死的消息傳開了也瞞不住,昀哥兒看到倆老頭的時候,他們都心情低落得不行。
崔定更是讓七個弟子回去了,說是休假三天,他沒心情教學。
「唉。」鄭左生嘆氣,「我當初被貶謫之時還跟他李叔白說過,讓他不要冒進。天下積重已久,哪裡是一朝一夕的事啊。」
崔定卻紅了眼眶。
比起鄭左生,他是真正地認同李拱的,不然不會因為李拱的事直接被發配了。如果沒有七個弟子,他跟他老妻的死法比腰斬也體面不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