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趙顯的母親!」
「是趙顯的父親!」
「你們要為我二哥報仇,可是我們親眼所見他的死沒有陰謀,只是因為腿疾。如果你們不相信,難道你們今日要逼我跟父親為證其言而自戕在城樓之上嗎?」
「你們說著為我二哥報仇,卻如同做著要他弒父殺弟的事!這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世人皆為唾棄的罪孽你們擔得起嗎!?」
人群後的郭燕倒退了兩步,要不是郭申扶著他,他直接就要摔倒在地。
他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還是趙宏狠啊,親自給兒子披麻戴孝,又以性命擔保趙顯的死沒有任何內幕,只是腿疾難治而已。
果然,下方的白巾兵大多浮現出了猶豫跟畏懼之色。直到這會兒他們才意識到他們在攻打的是趙顯的父親,是他們的主君啊。
趙宏趴在城牆上,「將士們…放下武器……再過兩月就是秋收了。」
「涼州的粟米熟了,你們就不想歸家嗎?」
不知道是誰開始突然丟了自己手裡的兵器,當一個人開始這樣做之後,他附近的人都會跟著做。
很快,乒桌球乓丟兵器的人開始在戰場上蔓延。
譚德帶著騎兵是沖在最前面的,看四周密密麻麻不斷有白巾兵跪下來,有的甚至開始抱頭痛哭,一時譚德都不知道做點什麼。
這就尷尬了。
哪裡有打仗才開了頭,對方就開始投降的。
而在白巾軍後方,王頤則是發瘋一樣衝出來怒吼,「你們在幹什麼,城門開了,拿起你們的武器殺進去!
你們難道忘記了,你們在金城郡時郡守對你們的優待了嗎!?郡守的死分明是卓婭芙那個妖婦跟趙熙小兒所為,你們就不替郡守報仇了嗎!?」
他一路衝過來,隨機抓起幾個跪倒在地的士兵,對方不敢反抗卻也沒有聽從他的話重新拿起武器。
王頤發瘋一樣不斷叫喊著,身邊只有一些親衛還跟著他。
「隨我殺,隨我殺過去。」
親衛面露難色,「大人…城牆上面是郡守的父親,我們這樣做是替郡守弒父啊,大人,你冷靜一點。」
王頤發狠地推開親衛,他抬頭狠狠盯著仿佛就要從城牆上墜落下來的趙宏,再看著旁邊痛哭的趙熙,忽然大笑起來。
「吾兄,子異為你矣!」
說罷,王頤直接搶過一把長刀就朝城門口的方向衝去。只是他差不多衝到城牆那兒的射程範圍之後,上方的士兵直接搭箭一輪齊射。
王頤根本躲不過。
片刻後,王頤直接摔倒在地再也沒了動靜。王頤一死,還剩下兩萬多的白巾兵再也沒了戰意,一切終於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