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就聽頭領的。」六子一咬牙率先答應了下來。
反正他們這群人,一個個大字不識一個,也就宋繼小時候讀過半年書,勉強會寫二十來個字。可就算如此,已經比他們有見識多了。
一群人都拿不出主意,不如聽宋繼的話。
說完,六子把身上的襖子、甲冑都脫了下來,然後找來一塊黑布把自己頭給裹嚴實。再套上一雙草鞋,腰間綁好幾把匕首,整個人就馬上躥了出去。
「嘿,這六子還是跑得快。」
「可不是,六子說他小時候天天跟家裡的小黑狗比賽誰跑得快,這腿就練出來了。」
一群人這會兒反而調笑了起來。
眾人等到天色變黑,六子才回來。
一回來就給他們帶來了一個驚天的消息,那就是原來現在的涼州跟羌人在打仗。這群羌人來頭是很大,是大部落伏難部落的人,特意來此地偷襲隴西的。
宋繼呆愣了下。
他還以為只是普通的羌人闖入涼州劫掠,沒想到遇到了這種大事。
「你得到這些消息的時候安全嗎?」宋繼看向六子。
六子把頭上的黑頭巾拿下,頭髮包得嚴實有點癢,聞言停下手上動作笑道:「放心,我抓了他們一個在外巡視的斥候問的。咱們是什麼人,有的是手段讓人一五一十交代了。問完直接讓我抹脖子了,保證一時半會兒沒人知道。」
「我讀書那會兒,老師講過一個故事,叫什麼富貴險中求。我原來以為只是普通的羌人,沒想到大有來頭。咱們身份低微,那要是拿這些羌人的頭,是不是就能求個出身了?」
宋繼這會兒只覺得一股血氣衝到腦顱,確實有些瘋狂。
人有時候只有一次機會。
上次沒歸家,後悔有那麼一點,可要是太過不甘那倒也沒有。習慣了瀟灑日子,再回去安心種地總是不甘心。
現在不是有更好的機會擺在面前了嗎。
這次不試一試,宋繼知道他日後想起來,一定會十分不甘。
除此之外,宋繼一直記著侁芫離開時的神情!那是不經意地鄙夷、無視,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不屑,這甚至比專門出口嘲諷他還要讓他難受。既然如此,不圖謀個出路,但就是為那個眼神他今天也一定要讓這個侁芫吃點虧!
當下這一群人不再猶豫。
宋繼先讓人把其他的劫匪都匯聚過來,他們一共有四百人左右。可四百人目標太大,他們從山裡出後就特意把人分開了。以百人為一隊,彼此分開千米左右一起行動。
等竹哨一聲聲響起,很快夜晚山中出現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